学校的毕业考试分两种，一种是笔试，另一种在笔试的基础上还需要进行妖力测试，和相关职业资质考核。

前者会在成精证的职业那栏盖上“良民”，相当于做一个普通“妖”，融入人类社会。

而后者，则在通过后可以被聘为特能办的外勤工作人员，有权限认领高级任务。这些外勤人员中有妖鬼，也有人类，除了解决治安问题，还负责勘测风水、卜筮、医药、超度等等业务。

绝大多数的妖怪都是咸鱼而快乐的“良民”，偶尔做做普通日常任务赚外快。但也不少人愿意成为特能办外勤，因为这个身份，在现代来说是掌握一定特权的，而且能在允许的情况下使用妖力，最最重要的是，福利待遇工资都很好！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像是朝凰，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未来特能办外勤候补，这是他自己说的，只要他能顺利毕业，就会立刻被招进组织内。

至于陆珩，他虽然对那个世界感到好奇和有趣，可意外变成妖怪这种事并不在他原本的人生规划里，就更别说当一名“警察”了，所以他最后还是决定毕业后成为一个良民，回归正常的人类社会。

不过人生总有各种各样计划外的意外，有时候只是一疏忽，就踏错坑了。

*

深夜的山林气氛诡谲而凄清，而踩着妖魔尸块而来的裴星衍简直像个踏着尸山血海的魔王，尤其他周身的气压极低，搭配他那阴沉的脸色，看起来比先前那张开血盆大口要吃了他们的盅雕还恐怖。

但陆珩震惊大于害怕，以至于看清他的第一眼，经过短暂的失语后就脱口问：“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句接近质问的话，裴星衍的脸似乎愈发黑了，他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没有立刻回答，片刻后，黑不见底的眼睛看向高马尾的少年，惹得后者浑身一凛，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你是凤凰，有特权，所以对你擅自认领任务的行为我不予置评。”裴星衍缓而沉地说道。

印象中的裴星衍不管内心是何想法，他的面上总是彬彬有礼，语气也是温温和和，可现在，陆珩却鲜明地感受到他话语中压抑的怒火，甚至连措辞都变得刻薄和严厉。

“但是，”裴星衍不出预料地话锋一转，“你自作主张、不顾后果地把其他弱小没能力的小妖怪牵扯进来，是你此次犯下的最大错误。”

陆·弱小没能力·珩：“……”

“我会将此事如实上报给学校和特能办。”

朝凰：“……”

朝凰脸色几番变化，这要是换个场景他肯定早就爆起喷回去了，但这次的确是他的错，要不是裴星衍出现，这次后果不堪设想。他倒还好，有本命法宝死不了，可被他拖来的陆珩就够呛了……

所以面对这样毫不客气的指责，他难得地选择了忍气吞声。

教训完小凤凰，裴星衍又把视线移到了陆珩身上。

同小凤凰一样，陆珩也下意识地一凛，还抖了抖狐耳，他已经做好了遭受狠骂的准备，毕竟他可没有半点特权，可两人对视半晌，裴星语的确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欲言又止，最后皱皱眉，干脆侧身调开了视线。

陆珩：“？”

“还不回去？！”他说。

陆珩：“……”

陆珩和朝凰对视一眼，听话地准备离开，可就在迈开脚步前，陆珩突然开口叫住了那个似乎要善后的人。

“裴星衍。”

被叫的人望过去，脸上没多少表情，漆黑的眼中依稀残留着不久前的暗沉。

陆珩目光诚恳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