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然觉得自己从牧白和自己说过要追自己的这件事后，她就表现得很不自然，所以她努力找着话题。
“那个...罗吉吉今天没来找你吗？”
“没有！”
“哦，这样啊......”
乐然嘟了嘟嘴，心想：你这样聊天，都把天聊死了，我还怎么接下面的话！
不过，牧白不说话，乐然也不会觉得不自在，只不过目光总会不自主地往他身上飘......
没过一会。
牧白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乐然，轻笑。
“乐然，你对我的事不好奇吗？”
乐然眨了眨眼，脑袋转的像一只跳脱的松鼠，疑惑道：“什么事？”
牧白轻扯嘴角，眉间像是群峰岛屿般俊朗，淡淡地说：“你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冷漠，又不好相处的人吗？觉得......”，牧白咽了一下口水，“我和别人不一样......”
乐然想了两秒，虽然他知道牧白口中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但是乐然不想让牧白有这种想法，于是笑着回答他：“你当然和别人不一样！”
牧白：“......”
乐然：“别人哪有你长得帅啊！”
牧白被乐然逗笑，说：“在你这，帅可以多加几分吗？”
乐然挑了一下眉，语气轻快地说：“当然！”
牧白双手撑在长椅上，抬头看着天空，看向碧蓝的天，洁白的云，轻声道：“看来，我得一直帅下去了！”
乐然转回头，笑他的自恋，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事一样，表情有点悲哀的问牧白：“你对我的事好奇吗？”
牧白也回过头，眼神温柔地盯着她，说：“好奇，关于你的一切，都好奇！”
乐然淡淡一笑，别过头，看向远处，眸子略带忧伤，但语气却平静，“牧白，我其实没有你看起来那么好，也没有你看起来的那么开朗乐观......”
牧白依旧盯着她的侧脸，像能看懂她的心事一般，也平静地说：“我知道......”
“我啊......”，乐然笑了笑，寒风顺着衣领灌了进去，乐然耸了耸脖子，说：“没那么懂事就好了......”
“我就是太懂事了，所以你才喜欢我的，对不对？”
“被我成熟的女性魅力所深深吸引了，对不对？”
乐然回过头，嬉笑着对牧白说。
牧白只是浅笑，目光依旧赤裸地停留在乐然身上，然后很笃定地说了一句：“嗯，我被勾引了！”
“......”
也许是牧白的眼神太过炽烈，乐然突然觉得心砰砰跳，脸色也不由控制地涨红，神情也开始闪躲起来，磕磕巴巴地说着：“什...什么勾引，我说的是吸引......”
牧白伸出手，捏了捏乐然的脸，笑着说：“都一样......”
这人......这么总笑啊？
......
乐然赶紧将脸别到一边，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神色极为别扭地说：“你还没追到我呢，动手......不太好吧？”
牧白轻扯嘴角，目光看向前方，声音很低地说：“迟早。”
乐然“嗯？”一声，表示没听清，而牧白只是看向前方，淡淡地笑，没再说话。
......
临近春日的空气清冷又干净，被封锁数月的泥土和着风飘着土腥味。
回去的路上，乐然看到一家理发店，又看了看牧白的头发，忽然好奇地想问牧白为什么染了这么跳脱的一个蓝发，觉得和他性格一点都不像。
“牧白，你是一直发色都这么跳跃吗？”
牧白侧过头，面无表情，语气轻悠，“你不喜欢？”
乐然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你这长相......也不挑发色，我只是好奇......”
牧白轻舔了一下嘴唇，似笑非笑，想了几秒，然后开口说道：“不是，第一次染。”
“哦，挺好看的......”，乐然随口一说。
牧白轻蹙了一下眉头，有点不满足的样子，“挺？”
乐然觉得这就是个自恋鬼，忍不住笑，“不是吧，这种字眼你都计较！”
牧白点了点头，表情有点玩味，一本正经地说：“我这还靠着外貌在你那加到满分呢！当然得计较！”
乐然拍了拍牧白的肩膀，装作安慰他的样子，“放心，姐姐这个圈子里，没有比你长得帅的！”
牧白侧过头，十分宠溺地看着乐然，“那...”，牧白捏了捏乐然的脸，“弟弟就放心了！”
......
周五下午的这节课，乐然心情极好，于是课上也是很有热情，讲了许多自己大学刚开始发文章的时候一些有趣的事......
“我第一次写文章的时候，也是特别没思绪，手里拿着一堆实验数据，但是也不知道放什么数据才最好，所以一股脑全都放了上去，结果最后写完有五十多页，我的指导老师都惊呆了，说我完全是在写论文，根本没有挑重点的部分写......”
“还有一次，我做硫化物体系的光催化剂，因为硫化物本身就很臭，所以整个实验过程我都很痛苦，你们知道一个人大夏天，闻着臭鸡蛋味道的感觉吗？所以在发表那片文章的时候，我积攒了很多怨气，结果交给老师审稿的时候，他说我里面重复了二十多次的niffy和olid......”
......
也许是这节课乐然上课气氛十分轻松又自在，之前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学生也渐渐抬起头来。
也有一些比较热情的学生主动提一些问题......
“老师，你在洲南大学平时都做什么实验啊？”
乐然推了一下眼镜，非常认真地回答学生的问题，“我大学的时候接触过锂电和光催化两种方向！不过，你们计算机系，不需要做实验，好好敲代码就好了！”
“老师，你发文章学校会有奖励吗？”
乐然笑了笑，“如果发的期刊质量比较好，会有的！”
......
这节课乐然和学生都过得十分轻松愉快，乐然也觉得自己就应该这样教学，即使自己只是一个代课老师。
下课前乐然还是照旧点名，点到最后，那个叫”邹建”的学生还是没有来，于是乐然只能皱着眉，在他的名字旁边再打一个叉。
下课后，乐然就抱着自己的电脑往出走，刚走出教室，就看见站在门口的牧白，正接受着来来往往女孩子灼灼的目光。
不过，牧白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似乎早就习惯了万众瞩目的感觉。
看见乐然，牧白就靠了过来，伸手就要接乐然的包，乐然看着周围个个如狼似虎的眼神，只能悻悻地抱紧电脑包，拒绝牧白的好意。
牧白轻蹙了一下眉头，也不强求，只淡淡说了一句：“回家吧！”
回家........
明明简单两个字，明明牧白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是乐然却总觉得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是啊，好久没人对她说过回家两个字了......
北城的冬天还没彻底结束，可是乐然觉得自己的内心已经开始萌发春天的嫩芽。她原本内心有一片荒原，那里漫天冰雪，寒风呼啸，是自己藏在心底十几年的不毛之地，此刻似乎慢慢有了生机，慢慢有了消融的迹象......
乐然没有像牧白那样的笃定，知道自己内心里的那份喜欢......
但是乐然总是在想，如果当你看见一个人，会开心，离开一个人，会想念，不经意的撩拨间，会心动，那多多少少，这份感情，可以称作喜欢吧......
三月的北城，风很大，但是前面有牧白，乐然又觉得，三月的北城，风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