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店名的文宣没忍住,将刚喝的酒噗一下全喷了出来,捂着肚腹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道:“小乌龟,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紫璟挑眉:“你也没让我失望不是。我就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这龌蹉的登徒子采花贼。那地方虽叫青楼,却是个正儿八经营生的酒楼客栈,接待的都是过往食宿清客,再寻常不过的买卖,也不知你这脑子一天天的想都是些什么。”
再次被鄙视的文宣如遭雷轰,很是不高兴,可他不高兴也不能对紫璟做什么,只有生闷气的份,气呼呼夹了根菜心放进嘴里猛嚼。
一夜无话。
第二天,紫璟醒来的时候已是晌午时分。
她是被庭院里孩子的喧闹声吵醒的。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对着青纱帐顶发呆。
忽地,房外传来彩娟气呼呼的声音,道:“伊怎么可以这样!竟联合起来欺负俺一只鸟,有意思么!”
彩娟被欺负了?
紫璟顿时瞪大眼睛凝神细听。
“咱是一伙的。”张长月无奈道。
“分明是伊技术不好,怎么就成咱欺负伊了?”是张文的声音。
“哼!再来一遍,我就不信赢不了你们!”
彩娟说着,哗啦一声,是熟悉的骨牌被推倒的声音。
叶子牌?
那可是桐玉宫日常十大娱乐活动之一。
紫璟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就彩娟那技术,她居然还敢跟人打牌,也不担心脸面挂不住。
只见她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一骨碌跳了下床,打开房门,强烈的阳光冲了进来,差点晃瞎她的眼。
看来今天又是个极好的天气。
“你可算醒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斑驳树影下正与河源一起饮茶的文宣见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走了出来,很是无语,道:“你堂堂一长老,就不能注意下自己形象?”
“形象这玩意,早在一万年前就已经跟我搭不上关系了。”紫璟打着哈气将身上衣物扯正,变了个倭髻走过去,在他们之间坐下,斟了杯茶簌了簌口,吞下,道:“方才我在梦里听见你们在聊有关虫案的事,听得不大真切,你们都聊什么了?”
文宣挑眉,“你确定听到了?”
紫璟看了眼玄绫蒙眼的河源,想了想,道:“不确定,直觉告诉我是这样的。”
嗤地一声,河源笑了,薄凉的唇微微上翘,很是好看。
若是五官俱全,定然是个超然绝世的美男子。
文宣见她望得呆了,便道:“那你直觉有没有告诉你这虫案幕后的黑手是谁?”
紫璟回过神来,耸肩:“我也很想知道,可它偏不告诉~”
“哼!你倒是有心情欣赏美男子!也不想想我,这城都封半年了,再不想法子把案件给破了,百姓不被虫人杀死,也得被饿死!”文宣哼唧唧抱怨道。
小心思被赤果果点破的紫璟很是不高兴,啧声道:“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知道不?线索统共也就这么多,这偌大一城,你要破案?从哪里入手想过没有?没有!对不对?”文宣还未来得及回答,便被她抢去了话头,道:“像这种情况,最好的法子,就是好好在府里头待着。有个词语叫守株待兔,懂?”
“守株待兔?”文宣惊呆了,“你的意思是让所有人留在府里头等幕后黑手找上门?”
“嗯呢!”紫璟非常诚恳地点了下头。
她也没打算隐瞒,直接告诉了原因。
原来,早在她举着伞在城中大街小巷游走寻找罗记的时候,就已在相月城布下了天罗地网,如今这城,基本上全成了她的清幽领域。
领域范围之内,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她就会第一时间知晓。
也正因为此,这些天她才过得这么悠然自得,该吃吃,该睡睡。
这招术于她并不新奇。
早在神略大战时,就已用得烂熟。
先在战场上设下清幽领域,等敌人闯进来,便进行思想控制,耗死在他们自己的想法里,以达到兵不血刃的效果。
这也正是玉景殿长老的恐怖所在。
而这种大范围施术方式非常耗费精神力,时间一久,若还没捕捉到敌人,她会吃不消。
“你开玩笑的吧!”文宣一听到有关清幽的玩意儿就心里发悚,可还是忍不住怀疑,道:“哪个幕后黑手会这么笨主动送上门来?”
紫璟耸肩:“天知道呢!看结果不就好了。横竖这两天的事,再不济也就多上半个月,我不信他没有下一步行动。”
“你……”
文宣正欲说话,谁知一直沉默的河源忽然伸出手来朝紫璟方向摸索。
紫璟见状将手递了上去,正色道:“河源君有何想说?”
只见他在她掌心,写写画画好一阵子。
她认了许久,才辩出那是“饿否”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