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王霁光闻言,很是惊讶,道:“上峰顶的就一条路,璟荠阿信被困,你是怎么下来的?”
这问题还真把她给难住了,直接是被韩信推下来的?那不直接定了他死罪了么!冤枉璟荠,也不是件现实的事,道:“是他们帮我引开狼群,我才找到机会下山求救的。”
“你大晚上跑峰顶干什么?”王霁光道:“峰顶有狼这事你应该没少听吧?”
“这事出突然,事态紧急,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现在跟我这个,有意义吗?”紫璟急道。
也不知上面的情况怎样了,记忆中,萧情在这一次遇狼可是受了非常重的伤,半条命都没了,是圭璟若死活要将他从山上抬下来,带到葛家医馆救治才勉强活过来的。
而也正因为这一件事,他往后余生肚子上被狼咬的那个伤口一到晚上就隐隐作痛,开心会痛,难过会痛,就连什么事都不做,静静地坐着陪失了记忆的圭璟若画画依旧会痛。
那股隐隐的痛,就这样陪过了他的戎马岁月,至尊年华,一直到深陷囹圄,生命中的最后一刻,都没摆脱过。
圭朗风他们跟着她来到揽月峰顶时,狼群已没了踪影,就是连璟荠和韩信,也一并不见了。
“人呢?”
望着满地残乱的花草王霁光问道。
岩石上,草地里,随处可见的血迹在不断地提醒着她,当时的战况有多么的激烈。
她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奇葩的反应。
是为了萧情,还是为了元彦和?
似乎又都不是,那感觉,更像是为了自己。
为了自己曾经的努力和最后的无果与绝望。
萧情早已为她灰飞烟灭,而元彦和,那个至尊无敌的祈原龙君,他只是为了陪她演戏而已,都不值得同情。
独独她紫璟,对这一切的感受,都是真真切切的。
“人不见,那就去找啊!你没看到这里的情况吗?像是我骗你吗?”她怒吼道。
将面前两个莽汉吓了一大跳。
王霁光留下一句:“你发什么疯!”便转身朝血迹逶迤的方向走去。
“阿妹……”
圭朗风最是看不得她难过,尤其是她一掉眼泪,整个人都六神无主了。
“你还愣在那干什么?”山下传来王霁光的催促声,道:“再不快点找,怕是他们两的渣渣你都找不到!”
在山林里找到萧情时,已是第二早上。
经过一晚上与狼群的殊死搏杀,此时的他早已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个晚上过得有多难,紫璟是知道的。
她虽没有亲身尽力过那一次的搏杀,可从他的记忆中得来的片段知道,他濒临死亡前想的念的,全是圭璟若的音容笑貌。
她冲进房间对他喜欢他想要嫁给他的样子,她听他有妻子之后的失望,还有揽月峰顶那举世无双的惊鸿一面……原来,不知不觉间,他早已把那姑娘的一颦一笑,烙印在了心间。
到底是他好色,背叛了与亡妻的誓言。
他想啊,这姑娘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喜欢一个人,谁敢这么张扬,直接挂在嘴边。他们外边的人可都是藏在心里掖着捂着的,生怕被人发现,惊扰了那片净土。
可这话从她嘴里出,又是那么理所当然……
璟若,璟若……
他最后,是默念着这个名字,逐渐失去意识的。
紫璟看着那血腥的场面,脑子空白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兄长的声音传进她耳里:“还活着。”
还活着?!
对!他还是活着的!他还可以救的!
她心中一喜,忙跑到他身边查看呼吸,抹着眼泪,又是哭又是笑,“太好了,还活着。快!带他找大夫。”
“你看他都伤成什么样了?还找大夫?半山腰他都撑不到,还不如在这儿让他舒舒服服咽气埋了算了。”霁光道。
紫璟顺着萧情脸上的伤往下看,大多是皮肉伤。最致命的伤在左边肚皮上,整块肉都被咬没了,肠子内脏全溢出来。也正是这地方,成了他往后余生夜不能寐的重要原因。
“你怎么可以这样!”紫璟朝他大吼道:“要是没他,躺在这的人就是我!你们不帮,我带!”她想将躺在地上的人拉起,可实在太重根本搬不动。
这时的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么的没用,忍不住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阿妹,你别哭!我……我来。”
圭朗风最是看不得妹妹哭,着,便将萧情扛了起。
“住手!”
紫璟看到往下坠的肠子,急得大喊,道:“快把他放下!你们是不是都觉得他是坏人,会给清幽境带来灾难,想他快点去死!”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撕下身上衣裳,帮地上人把肠子塞进肚子,道:“我告诉你们,要是他死了,我就跟他一起!这样子,你们开心了吗?”
“那是……”
王霁光话没完,就被圭朗风打了一拳,鼻子里有腥臭液体缓缓流出,伸手一摸,是鲜艳的红,惊道:“阿风,你疯了,居然打我!”
圭朗风没理他蹲下替璟若擦泪:“阿妹不哭,阿妹不想他死,阿哥就不会让他死,我们找葛大夫。”
他们到葛家医馆时,已是傍晚。
那场手术做了足足两两夜。
紫璟候在门外滴水未进,家中亲友都来了,劝她看开点。可她不听。
第三,终于把人给救回来的葛舒松了口气,从房间走出叹息道:“命是保住了,往后余生的后遗症也够他受的。”
“能活就好!”
她笑着站起,却不料,眼前一黑,直挺挺往地上栽。
她醒来已是两之后。
从不喜与她单独在一起的璟荠坐在她床头,劈头盖脸问了句:“你真这么喜欢他?”
紫璟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加上刚醒,脑子昏沉沉的,便随口回了句:“喜欢又有什么用,又不会有结果。”
璟荠问:“如果他和朗风哥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紫璟愣,这问题,她还真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