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他之前和这个小团子说,他要做哥哥……
这是秦昼生命里遇到的第一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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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没有手机,娱乐方式也非常少。蒋大明和吴芬一不打牌,二不打麻将,所以带着两个孩子洗完澡后,就早早安排睡下了。
待吴芬把小屋的灯和门关上之后,屋子里一片漆黑。
冬天还没有过去,天气非常冷,蒋甜淑把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闭上眼。
双层床突然微微摇晃,她睁开眼,看向上面秦昼的床板。
黑暗中,上层铺探出个脑袋的轮廓。
秦昼的略显稚嫩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睡了没?”
蒋甜淑小小声地回复他:“还没有,怎么了?”
秦昼朝她伸出手,蒋甜淑隐约看到他手上有一坨东西,不过在黑暗中看不具体。
秦昼说:“给你。”
蒋甜淑从床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去接他手上的东西,“什么东西呀?”
从他手里接过,触感毛茸茸的,再一模,摸到了尖尖的小.嘴还有翅膀,应该是小鸟或者是小鸡。
“小鸡。”秦昼回答,和蒋甜淑猜的一样。
被捧在手心里的小鸡脑袋绵软无力,随着她的动作摇晃,身体也没有温度。蒋甜淑小声地问他:“你从哪儿弄的?怎么一动不动,是不是死了?”
上头静了半晌,才问:“你不喜欢死的?”
“死了很可怜呀。”蒋甜淑再度问,“是你弄死它的吗?”
黑暗中秦昼的声音久久没有传来,良久,他终于说:“不是,我捡到的,捡到它的时候,它就死了。”
“好可怜。”蒋甜淑捧着那只没有体温的小鸡,摸黑下床,找了块布把它包好,说:“哥哥,明天咱们把它埋了吧,好不好?”
秦昼说:“好。”
翌日清早,蒋甜淑早早起来,和吴芬说了要埋小鸡的事,吴芬没有反对,还给了她一个小铲子,让她把小鸡的墓挖好点。出去时,正好遇到莫兰从公共盥洗室出来,得知两人要去埋小鸡,也从家里拿了个小铲子,非得也要跟去。
三人在离筒子楼不远的地方找了块泥地,秦昼负责拿着小鸟,蒋甜淑和莫兰则蹲着一下下挖着土。
好不容易挖了个坑,蒋甜淑小心翼翼地从秦昼手里接过小鸡,把小鸡放进土炕里的破布上,又在小鸟上面盖了一层布,正准备埋的时候,莫兰竟然哭了。
眼泪跟豆子一样使劲掉:“好可怜,小鸡好可怜啊!呜呜呜!”
在一旁全程冷眼看着她们动作的秦昼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他不明白她们两人为什么那么伤心,对于他来说,鸡就是一种食物,就算它这次没有死,迟早有一天都要死,没什么可伤心的。与其伤心,还不如让它体现出它最后的价值,比如——撒上盐,烤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