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敏锐的从黑影身上感受到令她恐惧的气息,这绝不是她能抗衡的存在,早知道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体里竟然藏着这么恐怖的东西,还玩什么捉迷藏!
女鬼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可眼下重要的不是后悔,而是怎么活下去。
女鬼想要如同以往那样借助浴缸里的水转移,结果显而易见失败了,灰白色的火焰漂浮在浴室的每个角落,一旦她敢逃走,就会瞬间落在她的身上。
已经吃过一次苦头的女鬼不敢轻举妄动,她惴惴不安的泡在血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巴巴望着,想知道那个恐怖存在会如何处置自己。
却见殷星舒背后的黑影一动不动的站立着,片刻后竟然开始缓缓的溃散,黑暗中的灰白色火焰随之一朵朵熄灭,当最后一朵火焰熄灭,那种恐怖的气息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殷星舒的身体被靠墙放置在地板上,头颅低垂着,手掌无力的垂落在身旁,显然并没有醒过来。
女鬼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到那个恐怖存在再出现,她鼓起勇气从浴缸里走了出来,血水顺着小腿留下,在白色的瓷砖上留下一个个血脚印。
此时她的模样发生了变化,红色的裙子变成了藏青色的粗布衬衫,下面穿着长裤,裤腿卷了起来,披散的长发扎成了麻发辫,一副典型的农家妇人打扮,容貌也变得平平无奇。
如果殷星舒现在醒着,就会发现女鬼的模样和他在走廊上看到的那副人物画一模一样。
女鬼走到殷星舒面前,长着厚茧的手掌缓缓朝着殷星舒的脖子伸去,心里有道声音在诱惑着她,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你就能去报仇了。
就在女鬼的手掌即将碰触到殷星舒的皮肤时,先前那道黑色身影突然出现在女鬼脑海中,被灰白色火焰冻伤的手背又隐隐痛起来,女鬼吓的连忙缩回了手。
她有些不甘心的看了殷星舒一眼,在变强和小命之间纠结着,最后还是觉得小命重要,女鬼转身回到浴缸中,身体没入血水中消失了踪影。
在女鬼消失后不久,浴室里的血水、脚印什么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于此同时,一辆警车停在了洋房外,小队警察悄无声息的潜进洋房里。
当他们走到二楼的第二个房间时,一眼就透过未关上的房门看到了被绑好扔在地上的两个男人,警察们戒备的走进房间,其中一人走到两个男人身边,检查一番后,脸色微变的说到:“陈队,都死了。”
被称为陈队的男人阴沉着脸,大手一挥沉声说到:“搜,把报警的那个学生找出来。”
“找到了,报警人在这里,他还活着。”进入浴室的警员惊喜的声音传出来,陈队立刻大步朝着浴室走去,果然见到殷星舒晕倒在浴室里。
“立刻送医院,剩下的人继续搜!”
殷星舒被等候在外面的警车拉去了医院,警察们则继续在洋房里忙进忙出,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除了殷星舒三人,他们再没在洋房里找到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
熟悉的消毒水味充斥鼻端,殷星舒从昏迷中醒过来,目光首先看到头顶的白色天花板,后又转向窗口,对面大楼上写着“第二住院部”几个大字。
是医院。
他活下来了,又一次。
殷星舒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每当他陷入濒死的境地晕过去,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必然已经在医院里了,就和他记忆中他第一次撞鬼的情景一样。
那时候殷星舒清楚的记得自己已经溺水了,他努力的挣扎着,呼喊着,可是没有人回应他,直到他精疲力尽沉入水底。
后来他被救了,送到医院,醒来之后问是谁救的他,母亲告诉他是花匠,花匠看到他晕倒在水池边上,就把他送来了医院。
可是他分明就已经沉入水底,花匠只是把他送到医院,那又是谁把他从水里捞起来的呢?
还有现在,昨晚柳眉微的鬼魂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总不能是最后她良心发现下不去手了,那是谁阻止了她?明明当时浴室里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了。
一两次可以说是偶然,可是这么多次了,殷星舒不得不去猜测救他的存在的用意。
殷星舒望着窗口发呆,这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护士推着装有输液药品的小车走了进来。
看到殷星舒已经醒了,护士高兴的说到:“你醒了,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
有外人在场,殷星舒几乎是本能的浮现微笑,他长得斯文,笑起来就给人特别温柔的感觉,护士怔了一下,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饿了吗?你的家里人没来,我打电话帮你叫一份早餐吧?”
“不用了,我还不饿,是要输液吗?输多久?”
“是的,你因为受凉发烧了,今天输了不能退烧的话,还要再输两天,退烧了下午就可以走了。”
“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殷星舒将手臂换了一个姿势,免得压迫到输液管,护士垫着脚将药瓶挂上吊着的支架,又把空了的输液瓶取下来。
殷星舒瞥到她的胸牌,继续问到:“余护士,你知道是谁送我来医院的吗?”
“是一个警察,我听其他人叫他陈队。”
殷星舒点了点头,看来是自己昏迷过后警察赶来了,只是不知道那两个入室谋杀的倒霉蛋怎么样了,殷星舒正想着,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
陈朔捏着刚刚挂断的手机走进病房,看到殷星舒醒了之后说到:“殷星舒,我是刑警大队的副队长陈朔,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现在方便吗?”
姓陈……
看来就是昨晚送自己来医院那个警察了,殷星舒抬眼看去,看到一个穿着警察制服、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身上流露出的气质正直又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