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朱季爻刚要回答,猛然听得天花板一声沉重的响声,零零碎碎的碎石便掉落了下来。
见此,朱季爻猛地转过身来,用身体挡在丹渊身前,坚实的后背死死地撑在上面。
“丹右廷,你个小王八羔子!”
就在碎石纷纷落地的瞬间,只见眼见一道灰影闪过,白子青抬腿将跌落下来的碎石踢到了一边,随即落在了一个棺材上。
“告诉你,我要辞职!老娘再也不给你们丹家打工……了……”一片烟尘散去,白子青嚷嚷着从四下的尘埃中走了出来。还没说完,只见两个半身赤裸的年轻人一上一下地趴在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见此,白子青愣了一秒,随即扭过了脸来,红着脸轻咳了一下。
“你们先忙。”
说着,白子青转身便要离开,没走两步,只感觉裤腿一紧,回头看去,却见朱季爻趴在地上盯着自己,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她的裤子。
“先别走,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咳,你们开心就好。”
挣脱着朱季爻的手,白子青皱着眉红着脸,攥着裤腰带往前蹭着步子。
“王爷!王爷没事吧?”自天花板上的大洞飞了下来,那赫和连富以及陪同的几个官兵落到了泥水掺杂的地面上。
“没事,都没事。”说着,朱季爻站起身来,扭过头去。只见丹渊呈一个“大”字,四平八稳地躺在地上,两只眼睛空洞洞地看着天上的大洞。
“右廷?”见此,白子青小跑着来到丹渊的身边,伸出手来晃了晃他的肩膀,随即扭过头来盯着朱季爻:“老朱,你们玩儿的有些过火了吧?”
“玩儿?玩儿什么?”看了看朱季爻,那赫拍了一把他的后背,“我说,你们俩怎么把上衣都脱了?”
过了一阵子,只见丹渊转过头来,颤巍巍地抬起了手,摸了摸白子青的脸庞。
“拿开!”一把将他的手扯了下来,白子青趁机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瞎摸什么,你还男女通吃啊?”
“教官……真的是你们啊?”
“废什么话?除了我们几个,谁闲的没事儿来救你个小兔崽子?”
“那就好、那就好。”说着,丹渊笑着叹了口气,“天不绝我,我丹汉三又回来了……”
在那赫和连富的搀扶下,丹渊拍拍身上的灰站起了身来,随即从连富的手中接过了一件黑色的军外衣披在身上。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一边系着领口的扣子,丹渊一边问道。
“是冯云院,我们俘虏了他之后,要他遁入地下来救你。”
“什么?”一听这话,丹渊猛地扭过脸来,“他人呢?”
“跑了。”说着,白子青叹着气看了看洞口,“不过他走之前,应该是将这里的封锁程序都解除了,我们后来沿着松土一直摸到了这里,估计也是他留的通路。”
“这小子,还挺仗义的。”说着,丹渊甩了甩胳膊,招呼着所有人往洞口飞去,自天花板的窟窿飞出,丹渊沿着隧道,摸黑朝上飞去,只见在头顶上,小小的亮点越来越清晰,直到飞了四五百米,才见一个官兵拿着手电筒朝下面摇晃着。
“汇报一下情况吧。”等所有人都飞出了地面,丹渊朝白子青说道:“带来了多少人?有一万么?”
“不瞒您说,咱们平府的家底都在这一带了。”说着,白子青掸了掸身上的土,“除了在这里的第二团和护卫营,还有第一团、第三团和安王府的济字团,正在赶来。老朱的第四团也自东阳往这边飞。”
“可以啊教官,这事办的漂亮。”
本来还以为丹渊会有意见,一听他这样说,白子青笑着抬起了头来:“王爷,这就是你梦寐以求的决战吧?”
“是啊。”迈着大步走上了高坡,丹渊转过身来,插着腰看着眼前黑压压的各营官兵:“各营将士!自广仁二十年以来,冯寇夏匪,屡屡侵扰诸省北塞,近年又兵指平州,妄行叛逆。今日!我部深入察省,直驱北域,只为彻底荡平匪患,清缴张徐余孽!”
“切……”看着丹渊插着腰站在高坡上,白子青笑着摇了摇头。
“只要这次能够平定北塞,诸营将士,本王一一代天行赏,绝不遗漏!”说着,丹渊拔出连富递过来的佩剑,高喊着将剑指向天空:“效忠天子!”
“丹天永祚!”站在高坡下面,各营官兵都跟着高喊起来。
“吾皇万岁!”
“万岁!万万岁!”
喊毕,丹渊拎着配剑从高坡上走了下来,一脸懵懂地看着白子青:“教官,察部的人在哪儿呢?”
一听这话,白子青笑着掏出了烟盒和打火机,“你不知道啊?我看你在上面喊的这么热切,还以为您老人家知道敌人在哪儿呢。”
“什……”看了看左右,丹渊慌张地跑到了白子青的面前:“敌人都还没确定位置,你就把各团士兵都搬过来了?要是南边有什么动静,怎么办?”
“嗯……关于这个问题。”将嘴里的烟点了上,白子青刚要回答,忽然在远处的山峦深处,一声尖锐的笛声撕破了沉寂的夜空。
闻此,站在山下的诸营官兵一片骚动,在他们的面前,月光下的群山上出现了一两点光亮。随即,千点、万点的光点,如夜晚湖面上的粼粼波光一般闪烁了起来。不断闪烁的光线,逼着每个官兵眯着眼睛转过了脸去。
看到这幅景象,白子青愣了两秒钟,而后猛地回过头去,拔出佩剑朝诸营将士的背后一指。
“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