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值得一试。”听罢,额哲闭眼盘算了一下,点了点头。
月色皎皎之中,凉蝉斋里人声鼎沸。满脸怨恨地盯着宗文乡和他的两个儿子,忠区的众将领一个个地大声叫骂着。而面对这一切,宗文乡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骂吧,你们骂吧,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被骂两句听着可舒坦了。”说罢,宗文乡回头搂住了宗庆安和宗庆文的肩膀:“儿子,你们跟着爹受委屈了。”
“爹,这么说,咱们可以不用死了?”拥抱着父亲的肩头,宗庆安激动地流着眼泪道:“老天爷开眼,宗家六百年的血脉,终不会断在咱们手里了。我回去之后,一定多拿钱干善事,再也不搞那些为非作歹的事了。”
“是啊,爹和你一起干。咱们家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欢笑着用力拍了拍两个儿子的肩膀,宗文乡开心地说道。
“符印侯,多有得罪啊。”
一听这话,宗文乡赶忙回过头去,只见丹渊带着丹演、丹烛,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平王,我的千岁爷。”说着,宗文乡赶忙跪在地上:“天家的大恩大德,宗家没齿难忘、没齿难忘。”
“那是自然。”说着,丹渊朝三子宗庆文伸出了手来:“三公子,本王可否验看一下铁券?长这么大了,从来只是听过,还没见过呢。”
“好的、好的。”听此,宗庆文连忙把铁券送到了丹渊的手里。
拿着裱在框子里的铁券,丹渊左右看了看,皱着眉什么也没说。
“右廷,怎么了。”带着刘樰来到了身边,长公主蹙眉问道:“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对倒是没有。”说着,丹渊看了看长公主:“只是这一段我有些没看清楚,叫什么……恕卿……”
“这叫‘恕卿九死,无罪不免’。”说着,宗庆安连忙抬起头来道:“就是我宗家一室,代代可赦免死罪九次,今日用了一次,还剩八次。关于这个解释,先朝皇帝就已经……”
“我知道、我知道。”摆弄着手中的铁券,丹渊笑着点了点头:“可是真正剩下多少次,这个还有待商榷吧?”
一听这话,围在身边的嘈杂声瞬间平静了下来。寂静的氛围中,众忠府将官面面相觑了一番,随即迈步围了过来。
“殿下,臣丹渊有本,为弹劾宗礼寺诸臣大罪十款谨奏。”
见到众人的视线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丹渊心下松了口气,而后双膝跪在了长公主的面前,双手拿着铁券,大声说道:“为论宗礼寺诸臣之罪,曰:拥兵行逆,为死罪一;擅调邸卫,为死罪二;暗通叛臣,为死罪三;辱骂宗亲,为死罪四;械逼藩王,为死罪五;劫持世子,为死罪六;贡献炙饔,为死罪七;横行市里,为死罪八;收污贪墨,为死罪九……”
“丹渊!你个小人!”颤抖着站起了身来,宗庆文大喊了一声,猛地朝丹渊扑了过去。还没等碰到他,便见一道剑影电光般扫过。
“啊!”
一声惨叫之后,宗庆文应声倒地。
“混账,还嫌自己的干下的罪恶少吗?”站在丹渊的身边,忠王麾下的乾字团指挥符元兴握着剑鞘,朝三个宗礼寺臣子大喝道:“还不赶快引颈受缚!”
正愁想不到其他罪责,丹渊见此,立马又俯首大喊道:“袭击亲胄,为此死罪十。凡此十罪者,伏愿居摄长公主殿下明察祖宗之法,立刑族灭之罪。”
听了这话,长公主侧头看了看脸色煞白的宗家诸臣,长长舒了口气,而后迈步走到了一旁的藤椅边,撩开裙摆坐在了上面。
“上谕。”将手中的湘妃扇轻轻一攥,长公主笑着轻启双唇。
月色优柔的凉蝉斋前,秋风拂过,一片秋虫之声便戛然而止。看着诸王众将都跪在了她的裙下,长公主那美丽的眼中,一抹温柔的光泽淡淡流出:
“宗礼寺令、符印侯宗文乡,指使其子逞凶行逆,罪不可赦。着即将长其子宗庆安、次子宗庆成、三子宗庆文、四子宗庆德、五子宗庆芷,悉数凌迟处死,并押宗文乡观刑。刑毕,立将宗文乡肠腹剖开,任其风干。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