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同尘只当耳边飘过一排屁,抬步正要走,就听一个弟子跟同伴嗤笑道:“我还道清渊仙尊是什么天神般的人物,原来弟子不过是这等说大话办小事之徒,指不定他也是浪得虚名呢!”
司同尘的脚步倏地停住了。
他轻笑一声,忽然抬手指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黄衣弟子:“这位师叔,出剑之时左脚总要后退一步,握剑不稳,灵力运行也不甚通畅,想来手中仙剑并非自己炼化。”
黄衣弟子一愣,他的仙剑是从兄长家里偷出来的,尚未来得及炼化,这与他素未谋面的的小妖奴竟全说对了!
司同尘又指向另一个灰袍弟子:“这位师叔下盘不稳。”
指向青衣弟子:“这位师叔格挡之时手腕举的太高,剑上力道有限。”
“这位师叔……”
他过目不忘,匆匆扫过一眼便印在了脑子里,此时一个一个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竟是分毫不差,每个被他点到的人都不由得脸色一白。
一个弟子恼羞成怒,挥手一剑直刺司同尘面门:“一派胡言!”
司同尘侧身让过,弟子扭头再砍,司同尘连让十剑,那弟子便连砍了十剑,司同尘仁至义尽,待那弟子又一剑刺来的时候抬手一切他手腕,仙剑应声落地,弟子一愣,人已经被司同尘一脚踹飞了出去。
“妖奴猖狂!”
莫空桑大喝一声,一掌直直劈向司同尘天灵,司同尘目光一凛,千钧一发间侧身避了过去,莫空桑却不停手,一掌疾似一掌,掌风凌厉,招招逼命。
司同尘的额边渐渐沁出了一层汗珠,莫空桑毕竟是元婴修为,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再精妙的招式都发挥不出威力,司同尘空有玉衡三十三剑绝学却毫无作用,被莫空桑一招招逼得左支右绌,一缕鲜血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莫空桑的弟子们在旁看着,只觉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兴奋异常,七嘴八舌地助威起来:“师尊这一招漂亮!”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奴,便让你见识见识前辈的厉害!”
“说啊,方才不是说得挺欢的嘛,怎么不说话了呀!”
“师尊神威盖世,打死这信口开河的小杂种!”
莫空桑一掌拍向司同尘心口,司同尘前招用老后招未至,这一掌若是拍实了,就算不要他的命,起码也得躺上半年!莫空桑心中冷笑,当着宗门上下让我儿下不来台的仇,我定让你还回来!
就在这一刻,雪白的衣袂挡在了司同尘面前!
莫空桑心中一凛,此时收招已然不及,江随云侧身抬掌,双掌在空中砰然相撞,发出一声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莫空桑大叫一声,整个人在空中翻了几十个跟头,砰一声摔倒在地。
这还没完,白衣人目光冰冷,蓦地一掌击向方才笑得最大声的黄衣弟子,黄衣弟子心里一慌,驴唇不对马嘴的仙剑登时更不听话,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对方却仿佛就在等他这一退,脚下轻轻一扫,登时把他绊了个狗抢屎,磕断了一颗门牙。
江随云:“左脚后退,仙剑有异。”
随即回手一剑鞘挑翻了摸到他身后试图偷袭的灰袍弟子:“下盘不稳。”
再转向青衣弟子,一巴掌将对方扇倒在地:“手腕太高,挡不住。”
他不疾不徐,一个一个地实现了司同尘片刻前对这些弟子的评价,莫空桑趴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弟子输的满地打滚,不由得又羞又恼,大吼道:“江随云!你身为仙尊,对一群后辈动手,你……你不知羞耻!”
“师叔对他人的弟子动手的时候,怕也没想过这二字。”
一个清透利落的声音遥遥响起,众人回头,只见一袭青衫戴着斗笠从山门方向飘然而来,第一眼,人分明还在数里之外,第二眼,已经迈入了演武场的拱门,再一眨眼,那人已经站在了江随云面前,抬手摘下了头上的斗笠。
那是个看上去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身形瘦高,容貌清雅秀丽,气质凌厉逼人,她扫了一眼江随云身后的司同尘,面无表情地道:“你这弟子修为太差,若我有朝一日收徒,可不会像师兄你这样。”
出乎所有人意料,向来把这个徒弟当宝贝的江随云对这句冒犯并未在意,他看着面前的女子,一贯清冷的神色竟泛起了些许暖意:“楼雪,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