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顺海赶紧去,时辰还没到宫人都没准备,他担心皇帝等不耐烦了会责怪。
皇帝是个好皇帝,一登基就大力整治文宣帝在位是遗留下来的众多弊病,又命户部整改税赋,改善民生,如今这民间已经开始传颂皇帝了。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脾气,若是碰到跟落月轩那边相关的事就更麻烦了,像个火药桶似的稍微一点就能炸起来。
皇帝等了好一会儿宫人还没来,他信步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抬头望去一弯残月静静地挂在夜空中,几颗稀疏的星子在闪耀,天空显得异常的遥远。
在军营时常能看到这样的景象,行军时经常会睡在野外,偶尔会半夜醒来,头顶上的夜空便是这般模样,静谧,空旷,遥远。
人生几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想着将来都觉得很久远,可回想昨日便又觉得过得太快了。
五年前,他只不过是个只有一腔热血的毛头小伙子,为了博红颜一笑义无反顾地扔下家人冲上战场,如今荣耀归来,等着他的也不过是一个缥缈的荣耀和空空的府邸。
她呢?五年前她依偎在他怀里,誓言声声告诉他非他不嫁,无论他去哪里去多久,她能会等他,海枯石烂,地久天长。
可如今呢?他回来了,她的身份却变成了他的嫂子,她和他之间隔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嫂子又如何?就算她嫁给了别人身份变了,也改变不了她是他的女人的事实,,只要他想要的东西,他会不惜一切得到手,就像这皇位一样。
顺海带着宫人进来看到皇帝赤着上身站在窗前,吓了一跳,赶紧过来道:“陛下,更深露重,老奴伺候你更衣。”
皇帝回头看一眼帘帐外手捧着盥洗用品规规整整地低头站着的宫人,忽然心念一动,对顺海说:“叫她们给寡人取一套常服来。”
“啊?”上朝不穿朝服?顺海被皇帝弄糊涂了。
见顺海站着不动,皇帝忍着不悦道:“按寡人说的话去做。”
“喏!”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何这么做,但顺海不敢违抗,赶紧吩咐宫女去拿。
按平日,上朝前这些盥洗事项得差不多半个时辰才能做完,可今日皇帝似乎特别心急,有些步骤甚至还省略了,大有一切从简的意思。
顺海心想,皇帝这是要破旧立新啊,也好,以身作则树立般勤俭的榜样,传出去百姓会更加爱戴皇帝,对皇位的巩固也有好处。
他正暗自赞叹皇帝好想法,便听得皇帝道:“叫御仗退下,你随我出去。”
皇帝边说边大步向外走。顺海慌忙叫领头的宫女去传话,等他交代完后发现皇帝已经出去好远,赶紧小跑着跟上,心想连仪仗都省了,这也显得太抠了吧?
看来他得劝劝皇帝,太抠了会让朝中一些顽固派的老臣笑话,该用的还是得用。
走着走着,顺海心里狐疑起来,这路瞧着可不像是上朝的路啊?难道皇帝迷路了?
“咳咳……”顺海装模作样的咳两声,把皇帝的注意力引过来。
“怎么了?”皇帝问。
“陛下,这好像不是去上朝的路呀!”顺海陪着笑,小心翼翼地问。
皇帝瞥了他一眼,脚步没停,“谁说寡人要去上朝了?”
啊?不去上朝,这三更半夜的是要去哪儿,还走得那么急,这宫里除了大殿和御书房,还有哪儿对皇帝吸引力这么大,三更半夜都要急匆匆的去呀?
难道是……
顺海忽然明白过来,心里叹道,古人说红颜祸水,果真一点都没错。
以前若是有人辱骂南宫绾妧或是说要怎么南宫绾妧时,顺海还会觉得那些人对南宫绾妧太狠了,如今他却也生出要把南宫绾妧怎么的想法。
只要有这个女人在,皇帝就不能理智地对待事情,再美又如何?始终是个祸害,还是得想法子尽早除掉,免得坏了皇帝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