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还是算了吧 自己好歹还有求于人 来到明朝,身无分文。 一个妇人,顶着当朝皇后的脸,只怕寸步难行。 便是远渡他国,船只,补给,银两,一个都不能少。 地理大发现将要揭开帷幕,若不掺和一把,好像也无事可做。 太平了许久,倒真有些怀念以前刀口舔血的日子。 现在 东南亚各国有不少与明朝有往来 日本正闹战乱,皇室落魄,不想去。 高丽…… 现任成宗还算贤明,但不出三年就会死去。 继位的李隆乃是有名的暴君,荒淫无道,以酷刑治政,改佛寺为妓院。 后世还有一部有名的电影专门讲他。 也不能去。 琉球…… 尚真王算是琉球史上最贤明的君主,行事颇类汉武帝。 雄才大略,但也为宠妃所惑,废去王妃所出的世子,立华后之子为世子。 算算,尚维衡曾遭二立二废,第一次大约是九年后,也就是弘治十二年被废,算算还有近八年的时间,足够自己处理好一切事务了。 以琉球为基, 天下之大,自己又不是除了大明无处可去。 若是在这异时空活活饿死,估计穆穆会嘲笑吧。 自诩退休特工,竟这般无用。参与世界贸易,说不定还能干起老本行。 挺好。 可惜。 世事易变,到了那时候,张仪华发现自己根本抽不出空子。 不过,有人替她完成了未尽的梦想。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想了想,张仪华觉得还是得让自己忙起来,免得再露出马脚,失了先机。 于是,接下来,满京的达官贵人皆知,皇后娘娘最近对学医有了巨大热情。不仅经常去太医院查阅典籍,入生药库辨识草药,连皇庄也专门辟出一块地来,供皇后娘娘研究之用。 不久还专门于宫外建了一座“医学院”。收有天分的宫女和平民女子入院学医。圣上特意下旨,除太医院需每日派人讲课外,广邀天下医者入院讲习。凡是被聘为教授者,均可获得“客医”身份,赐“客医”玉牌,无需入太医院为官,享有每年三月入太医院生药库、药房学习的权利,位同御医。此外,若在医学上有什么新奇的想法,经验证可行,也可领取十两至三百两不等的赏银。 一时,民间沸腾。 别的不提,只光“位同御医”便足以令医者眼红。“客医”之称实是名医之证。手握此玉牌,便是朝廷承认的名医。 各地豪门贵族更是派出心腹,谁不怕死?尤其对于女眷来说,男子问诊有诸多不便之处,名医更是难求。若是自家能亲手供出名医,谁愿意将生死托给外人! 更有有眼光的命妇,在第一批医女出师后,聘请了三位为嫡女教习。后在入坤宁宫拜见皇后娘娘时,大放异彩。 皇后娘娘亲诺,其出嫁时,按照郡主规格出嫁置办嫁妆,皇家添妆! 这便是天大的尊荣。有此诺,还怕女儿不能结一门好亲? 各大豪门贵族蠢蠢欲动,平民家也有了指望,然而,想进这医学院,却也是难如登天。 对于客医,皇后娘娘亲出三道考题。每人只需选答一道即可。 一、列出各类瘟疫的应对措施,不少于二种。选取最详细、严谨、有效的录入。 二、天花的治疗方法。若有奇思,却无可验证者,经皇家验证可信度大,也可被录取。 三、问诸如先天不足等各类绝症的治疗方法。经皇家验证可信度大,便可被录取。 考场规矩,便如科举。区别只是考场不同,考时不同而已。皇后娘娘会亲自参与最后的遴选。 对于前来学习的医女,品行不端者,哪怕天分再高,也会被踢出。有行医经验者优先、性情沉稳者优先。 因担忧民间送女热情高涨,加之院内名额有限,引发各地不满。弘治帝下令:五年内,在各州建立分院。 果然,不久后,张仪华就得到了治疗先天不足最合适的治疗方案。经锦衣卫寻来对症患者,自己又排除万难,要求患者每日打“太极拳”和“五禽戏”,一年后,太医诊脉,言其脉搏有力,几与常人无异后。张仪华终于在心头松了一口气。 眼见这一年来,张仪华为自己的陈疾,几乎夜夜难以成眠,弘治帝心中的怀疑也褪去不少,除了张仪华屡屡抱着医书,拒绝和自己同榻外。弘治帝实在想不出,若真有人想用皇后来对付自己,为何迟迟不动手? 难道是想在调养的时候,在膳食里动手脚? 这一年来,自己对“皇后”的一举一动可谓是了如指掌。 什么时候说了什么话,吃了什么,用的什么食材,什么时候就寝等等一切事情,都被记得清清楚楚。 当然,比起生产之前的变化,也清清楚楚。 起初,弘治帝还怀疑真皇后是否被藏在宫墙之内,毕竟想将一个人运出宫去,弘治帝不客气地说,除非里应外合,没人能偷溜出宫。 但牟斌、赵启快把皇宫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出哪怕一丝线索。 朝臣上奏厂卫无法无天,要求严惩的折子,倒是越来越多。 听闻还有朝官猜测,是不是宫墙之下,埋着建文帝未带走的宝藏。 朝堂议论纷纷,渐有向民间扩散之势,弘治帝只得罢手。 眼见自己如此大动干戈,当事人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整天吃香喝辣,弘治帝忽然无比气闷。 但对比往日,从饮食偏好,再到爱戴的头饰,三餐的要求等等,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记录,弘治帝还是无法自我欺骗说“皇后”还是“皇后”。 可就算有藩王想要作祟,会派这样一个明晃晃地告诉你,她是奸细的人来么? 弘治帝无奈地扶额。 要不,直接和“她”谈谈? 虽然这算是最方便、直接的法子,但弘治帝心中却有一丝明悟:把话揭开的后果,只怕自己并不愿承受。 而这一边,张仪华这一年来极为充实而规律的生活终究还是被人打破。 弘治五年,八月,丁卯。 “臣有本启奏:劾:寿宁侯、庆云侯世子不法!强抢民女、谋财害命!昨日寿宁侯于辰时在长乐街纵马,搅扰街市,共计毁商铺十间,伤行人数十名。且未做出任何补偿。臣当街听闻百姓哭诉,告寿宁侯于四月甲子与庆云侯世子当街为一民女相争,并带入侯府,其兄入侯府讨要,未果,归家后家中酒楼、田地俱被强人侵占,其兄不堪受辱,忧愤而亡。据悉出面者为寿宁侯府管家。状子已递交顺天府,听候处理。” 有经验老到的朝臣望着出言的佥都御史轻皱眉头,寿宁侯、建昌伯、庆云侯世子可谓是“京城三霸”,偏偏是太皇太后和皇后的至亲,两宫一求,再大的事圣上处理起来都得思量三分。 上次甚至有一个倒霉的言官为此回家种地。 岂非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谢迁心中含忧,皇后娘娘创办医学院,顺带着也让女子不宜过早生育的说法传入各地,凡是有条件的人家,都开始注意这类问题,可谓真正做到了母仪天下。这番弹劾,很明显,庆云侯世子是顺带的。却不知,这究竟是冲着寿宁侯还是皇后娘娘了。 奉天殿御座上,弘治帝神色不明。 手指轻动,“此事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