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刚要说没必要,又觉得这话跟自己刚才的嘱咐自相矛盾,就说了一句:“你们都睡吧。”
言下之意就是她红粉还不睡,她在这里盯就可以了,九寡妇们就不说话了,这一天的跑来跑去已经让他们十分疲惫了,又刚刚吃饱了肚子,正是犯困的时候,她们也就躺下睡着了,不久就打起了鼾声,这鼾声要说打得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杀猪婆,一个是小麻子。杀猪婆简直就是男人豪爽性格、力气大,打起来的鼾声也大、时而像雷声滚动,时而又像万马奔腾小麻子就不同了,身量小,人也长得比较玲珑,一般的情况下话语很少,却不知道睡觉后的鼾声很大,跟她白日给人的印象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反差,简直就是霸气,是对白天压抑的一种宣泄,仅仅是听着鼾声就是红粉都不相信这是小麻子所能发出来的,也有淑女型的,比喻像春花,睡觉几乎都听不到呼吸声,要不是看他胸脯起伏根本就不知道她还有呼吸,红粉坐在桌子头,在如此氛围之中,要说不打瞌睡那是不可能的,红粉昏昏沉沉有些支持不住,就急忙站起来,拔出手枪顶上子弹,就走出了房门,房门外站着两个站岗的八路军战士,八路军岗哨还是精神抖擞,说实在的有这样的八路军站岗也真让人放心,红粉就放弃了到院子里走一走的打算,就又退回屋来,看看酣睡的姐妹们,尽管这些姐妹妹还是常叫她小婶子,还有叫她婆的小麻子,红粉始终都把她们当成了自己的姐妹,相依为命的好姐妹。
因为无所事事,红粉就又坐到了桌子头上,听着杀猪婆和小麻子两个人的鼾声雷动,就像对决似地此起彼伏,又像两个人在对话,你来我往,红粉不觉又昏昏沉沉起来,想站起来,身子不听调遣,想起来门外两个让人放心的八路军岗哨,红粉在不知不觉中也睡了过去。
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当然了,也为了不发生误会,夏苏副团长今天夜里不仅团部加强了岗哨,就是长工棚村外就增加了明哨暗岗,还加强了战士巡逻,夏苏副团长在一间屋子里读书,读疲惫了的时候还到团部里看了一下红粉她们,那个时候红粉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夏苏副团长就没有打扰她们回到房间不久也就睡下了,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夏苏副团长被警卫员叫醒,警卫员小吴是一个精神气十足的大孩子,虽说只有十五岁,一套小号军装穿在他的身上都有些大,可忠于职守,从来不离夏苏副团长的左右,小吴喊:“团长、团长快醒醒。”
夏苏副团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惊就醒了,醒了就跳起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夏苏副团长因为红粉她们军官别动队不请自来,今天晚上又睡在自己的团部,这是一群不是客人的客人,但终究是属于国民党军,又是铁杆的军统特务,一直以来,在胶东的国民党军,因为总跟八路军搞摩擦,老百姓都称他们是顽军,这个顽军并不是夸张他们顽强的打鬼子,是说他们顽固的反共,常常是放着小鬼子不打,热衷于跟共产党八路军搞摩擦,老鼠扛枪窝里横。凡是有一点良知的中国人都看不下国民党军的这种做法,尽管红粉她们是一些女的,但她们的武器装备还有打仗的势力在哪里摆着,所以夏苏副团长一直不敢掉以轻心。
警卫员小吴如此急乎乎地喊叫,夏苏副团长醒了就跳起来了问发生了什么事,小吴回答说:“出事了,那些小娘们偷偷走了。”
小娘们,可能夏苏副团长的脑子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竟然没有一下子反应过来,就问了一句:“小娘们,什么小娘们?”
小吴这个时候又解释说:“住在我们这里的那些军统女特务!”
夏苏副团长一下子就明白了,就问:“女特务怎么了?”
小吴说:“女特务已经走了,出村了,我们的岗哨问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夏苏副团长就松了一口气说:“走了就走了呗,告诉岗哨不要去管她们,她们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人,我们也管不着她们,还是那句话,走了就走了呗。”
小吴好像有些舍不得说:“就这样走了哇,她们的武器多好,怎么也得留下一支给我们见识一下。”
夏苏副团长对小吴说:“嘀咕什么呀,她们不走,我们早晨这顿饭是不是又要饿肚子啊!”
夏苏副团长嘴上这样说着,就看了一眼门外,门外还是黑黢黢的,心想这些女人不辞而别,又走的那么早,莫不是杀回去了,真给郑维屏杀了一个回马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