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念君与出尘子一起立在高高的树上,看着江晚凝神定气地射出一支支准确无误的小箭。
江晚容貌生得很好,男儿般的粗布窄袖短衣,也穿出与众不同的英气和灵气。她的素手在弓弦上一放,箭咻地放出去,动作优美不失刚劲。鸽儿中间,发出一声犀利鸣叫,其余的鸟群四散逃命,翅膀煽动间,又听几弦银瓶乍裂之声。
在纷乱的鸟群中,簌簌地落下了两只中靶猝然跌落的鸽儿。
江晚扬起面庞,明亮眼眸,恣意洒脱,让人眼前一亮,笑靥灿漫地小跑去鸽儿落地的方向。
燧念君不由兴高采烈道,“瞧瞧,这样好的身手,将来继承我的衣钵,那是绰绰有余。”
出尘子冷冷道,“她是势必要回去江家的,谈何继承你的衣钵。”
燧念君蹙眉道:“你就非要做这样缺德的事。”
出尘子肃然道:“认祖归宗,如何缺德。”
燧念君道:“若不缺德,当年江晚又岂会遗留在外。这等世家恩怨,我们外人确实道不清,但江晚这个孩子,你也见了。她性情淳朴不拘礼教,真的回了礼教森严的高门大户,她如何会开心。”
出尘子注视着江晚试弓的动作,道:“好箭需配上良弓,才能有的放矢。如若没了江家的名声与教导,江晚再出色,长大之后也不过是在乡间嫁为农人之妇罢了。”
“所以啊!”燧念君颇为自豪道,“我收了江晚为徒,今后她的格局必定不是留在这个乡野间。”
出尘子冷冷地抬起眼眸:“你未免太高看自己。”
燧念君笑呵呵地说:“我从来不会低看自己。”
说罢,燧念君往树下纵身一跃,扬起身后黑色的袍子,翩翩地落在江晚的面前,衣袂猎猎,气势斐然。
江晚正拿着弓箭做好架势,准备射一只鸽儿,见了多日不见的燧念君,满是热切地唤了声:“燧念君!”
燧念君很是受用,特意对着身后树上的出尘子,背手做了个耀武扬威的手势。
江晚笑吟吟道:“燧念君,我好几日不来山上了,今天也等了一阵子,还以为见不到您了。”
燧念君看了不远处地上的猎物,微微一笑:“收成不错呀!”
江晚点了点头,“燧念君喜欢,挑几只肥的回去。”
燧念君扬眉,“嘿,挺阔气的。”
江晚只是笑,殷切又愉快。
燧念君想了想,心思一动,浮出一股古怪的主意,神神秘秘地对江晚说:“过几日,你们村子里会来个白衣的修士,你帮我做件事,做到了,我就收你做徒弟。”
江晚想起薛映也曾与她说过,在山中遇到过一名白衣修士,当时她就好奇,怎么一向僻静的山村来了这么多奇人异士。
江晚忍不住问:“这位白衣修士是您的朋友?”
燧念君想了想,有些嘲讽的口吻道,“也不算朋友,倒是年轻时一起锄强扶弱,一起下山历练,一起做过几件自以为行侠仗义的浅薄事罢了。”
江晚不由道:“这还不算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