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朝食,江猛与彭勇昌一起去了村长家中,石氏与江淑前去了作坊,江晚操持完家务后,将江洋江汝丢给读书江潮的管着,从马棚牵上黑风,便往落霞山上骑马飞驰而去。
到了落霞山时,正值正午太阳在天空最高的位置上,江晚在骑马入山,山路渐渐变得紧密难走,遂跃下马背,牵着黑风往密林深处走去。
忽然从头顶处跌落下一样东西,江晚出手去抓了一把,拿在手中一瞧,竟是一只皮质酒囊。
江晚昂头往上一探,果然是黑衣的燧念君,倚着一旁的树干,咧出白牙朝着她笑。
江晚笑吟吟地对他唤了一声:“师父!”
见她欣喜雀跃的如同一只小鸟,燧念君心底更是舒坦,道:“小木兰,又到山里来找你师父我呀~”
江晚道:“师父你收了我为徒,却还没传授过我武艺呢。”
燧念君懒懒散散地说:“好啊,为师教你的第一课,就是喝酒!”
喝酒?江晚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囊。
乡间的日子过得极慢,江晚背靠着粗壮树干坐在树梢上,小口小口地抿着酒,时不时举着酒囊摇了摇,听里面的酒水翻摇的声响。
燧念君立在一侧的另一支树梢,眼光眺望着远方,忽然道:“山下开始征兵了。”
江晚闻言,眯起眼睛往前看去,道:“师父您看的是哪里,怎么会知道山下征兵了?其实前几年时不时也会征兵,不过距离上次征兵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
燧念君道:“如今四海太平,并没有太多战事。现燕入关之后,因那灵帝实在昏庸,收复各地几乎是势如破竹,军队作战并不险恶。加上这几年的战事稀少,士兵少了历练,作战能力想也十分疲弱。”
江晚喝得多了,打了个饱嗝,道:“师父说的,我也不太懂。”
燧念君竖起一只手指道:“呐,你该在意这些的!日后行走江湖,就该知道江湖中的一些朝廷与世家动向,否则就是陷阱,你也瞧不出来。”
江晚想了想,“朝廷征兵是因为要打战了?”
燧念君道:“不全是!新帝初登大宝,根基不稳,如果要动手最好有一击即中的把握,否则他就是把龙椅当作蹴鞠在玩。”
江晚问:“师父怎么会知道新帝是怎么想的呢?”
燧念君道:“凭他是燕北寰的儿子啊!燕北寰在关外名声显赫,无论什么样的局面,作战时不但是自己带着士兵冲锋陷阵,还喜欢把自己的几个儿子都带在身边,稍微长大些的不但观战,还能充当先锋身先士卒,他的狠,是把战争的残忍与血火都烙印在自己儿子的骨血里的。长子燕霄年少时,在战场上就是有名的煞神。次子燕尨,更是将俞明所剩下的那些皇室遗宗屠得一干二净。”
江晚打了个冷战,“这些皇室,真的这样残忍。”
燧念君笑了,悠悠道:“抑或是这样的情况,燕北寰那个老家伙,才会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四子燕勋。”
江晚越发不懂,“燕勋是新帝?那他从前做了什么事情?”
燧念君道:“没听说过,也许是我不记得了。燕霄燕尨还因为杀戮过重而闻名,我们这位新帝,登基之前却一直没什么传闻,就是他早逝的三哥,都比他稍稍有那么点名气。”
江晚道:“那为什么选他做皇帝?”
燧念君摊了摊手:“谁知道呢?又不是我做皇帝,谁知道那些人是什么鬼主意。”
江晚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头重重地一点点。
“你留点给你师父我呀。”燧念君将酒囊一夺,再提到耳边听了听声响,“你喝得只剩下这么少了!”
江晚整个小身板都歪倒在了树干上,整个人醉昏过去了。
燧念君肩膀耸了耸,轻手轻脚将江晚从树上抱下来,把身上的披风一解,铺在地上让江晚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