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你和剑兵都属马,不小了,这月抽空,剑兵上你家提亲去。说来你不信,我前几年给剑兵算命,说他是匹千里马,还说是一对来着,投胎时走散了,你看,转了三十年,还是把你给找着了,你俩一块就两千里马,叫……什么来着?”
吕剑兵高中文凭,是他们家最高水准,吕母的文化层次更低,叫她说个成语,实属不易,她眯着眼,皱着眉,望向儿子,吕剑兵接过话:“并驾齐驱,齐头并进。”
“对对,并驾齐驱,齐头并进,勇往直前,前程似锦!”
这事先备好的几个词,刚憋在嘴边就是出不来,可急坏了吕母,这下一连串地全蹦出来,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拉起林芝兰接着说:“还有你们年轻人信的那个星座,听剑兵说也般配,你们一定是好姻缘……”
吕母的长篇大论,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林芝兰放下碗筷,几次插话都未插进,最后,好不容易逮着个发言机会。
“伯母,我先跟我妈说说,恋爱这事,我还没跟她讲呢!”
吕母身子一愣,脸色一沉,随即又堆起笑容:“你们都处四个月了,这么重要的事,怎能不跟家里说呢?剑兵第一次约你,回来就跟我说,你多么文静,多么端庄,多么……”
不知哪个词又卡在嘴边,她张了半天,最后只能“啊呀”一声:“反正就是多么多么的好!”
当晚,林芝兰与母亲电话说及此事。
“几个月下来,你自己觉得他怎样?日子最终还得你们两人过。”
“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以前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是没有了。”
“年龄在涨,恋爱的感觉自然也在变,要不先带给我看看!”
林芝兰抽个周末,带吕剑兵回老家,吕剑兵一如既往的少言寡语,正因为不乱言乱语,再加之高大身形,林母对他的第一印象不错。
“芝兰,你有没觉得剑兵他眉宇间跟你爸有几分相像?”
林芝兰恍然大悟地“嗯”了一声,难怪相亲那天,总觉似曾相识。
“你们时间是短了点,但你前面谈五六年,不也无疾而终么?至于怦然心动,其实很多夫妻都凑合着过,所谓的激情,迈入婚姻前已所剩无几,一旦迈入,都是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的小事,没几人过得跌宕起伏,再说,你若真跌宕起伏了,恐怕还受不了呢!”
林母拉过女儿的手,在掌心里捏捏:“我是过来人,讲讲过来人的想法,主意你自己定,但你真的不小了,男人四十还一枝花,女人三十却已是……”
林母顿了下,轻叹一声,又立即以微笑掩饰,尽量以一种不以为然的口吻说出“豆腐渣”。
周末假期一晃而过,临行前,吕剑兵塞了个红包给林母当礼金,林母立刻塞回他。
“你两工资都不高,手头不宽裕,钱自己留着,打点日后生活。我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只要你对芝兰好,比什么红包都好。”
林母拉着二人一道往外走,边走边说:“我们家很实在,我看你也是个实在人,才把芝兰托付给你,你能好好待她吗?”
“能!”吕剑兵赶紧点头,他忤了下,又多加了句,“我保证。”动作和言语都透着老实人的傻愣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