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笙又叹了口气,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一边倒酒一边说着:“明知道没有答案的问题为什么还要问?”顾小溪觉得顾铭笙话里有话,只是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既然你话说已经到这个份上,那我也明确告诉你,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必须娶以沫!”白露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几乎是吼着说出的这句话。
顾铭笙放下酒杯站起来,直视着白露,眼神坚定,一字一句:“那我也再跟您说一遍,我不会娶梁以沫,我喜欢的人是顾小溪,这辈子我非她不娶。”
顾铭笙丢下这句话拉起呆滞的顾小溪头也不回的走出顾家,微风拂来,带着丝丝凉意,将这沉闷的夜晚变得舒服起来。
顾铭笙一直拉着顾小溪往前走,一路上没有说话,就那么一直走一直走,紧紧的拉着顾小溪的手腕,不知走了多久,顾小溪感到手腕上的疼痛感袭来,她挣开顾铭笙的手,顾铭笙停下脚步背对着顾小溪。
“对不起!”顾铭笙嗓音沙哑,在这漆黑的夜晚显得孤寂清冷。
顾小溪想说的话突然哽在喉头,她本来想说顾铭笙不该跟白露起争执,想问顾铭笙跟梁以沫,想问的很多,可是这一刻他听到了顾铭笙声音里的愧疚,所有问题的答案也都不重要了。
顾小溪慢慢挪到顾铭笙面前,白亮的路灯下,顾小溪看清了顾铭笙的脸,他低垂着眼睑,嘴唇微微发抖,似在隐忍着某些情绪。
顾小溪轻轻握着顾铭笙的手,很轻很小心,就像呵护着脆弱的珍宝一样,她没有见过如此狼狈的顾铭笙。
“铭笙,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别这样,好吗?”顾小溪轻声安慰着顾铭笙。
顾小溪的声音犹如甘甜的清泉缓缓淌入顾铭笙的心田,让他烦躁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顾铭笙抬起头看着顾小溪,顾小溪这才看清,顾铭笙双眼通红,他在极力压抑着自己。顾小溪不忍看见这样的顾铭笙,她伸手轻轻抱住顾铭笙,试图给他力量。
顾铭笙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挣扎着,最后还是抬起手臂回抱着顾小溪,两人的心在这静谧的黑夜里似乎又靠近了许多。
在顾小溪眼里,顾铭笙是完美的,是神一样的存在,在她印象中,顾铭笙平静稳重,遇事从来不会乱了阵脚,他温柔体贴,是个谦谦君子,他完美无瑕,让顾小溪觉得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但是今天顾小溪看到了顾铭笙的另一面,顾铭笙其实跟她一样,也是普通人,也会遇到不得已的事情,也会生气会发泄,可顾小溪一点也没觉得不好,反而这样的顾铭笙更真实更完整。
良久,顾铭笙松开顾小溪,眼神不敢直视顾小溪:“我不知道她今天会来。”
顾小溪心里阵阵刺痛,眼眶也胀的酸疼,她挤出个笑脸,故作轻松的说:“哎呀没事,你不用跟我解释的,我知道是伯母邀请的。”
“小溪你相信我,我妈怎么想是她的事,我不可能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顾铭笙一把拉住顾小溪的手,急切的开口,眼里满是真诚。
顾小溪轻笑出声:“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的,我只希望你能每天开开心心的,心里不再藏那么多的事,不要让自己活得那么累。”
“我会处理好一切!”顾铭笙心里暖暖的,有顾小溪陪着,哪怕这个世界再黑暗,始终有一个地方是明亮的。
顾小溪自己打车回家,顾铭笙说送她,顾小溪让顾铭笙回家安抚白露,始终是一家人,不能太任性。
顾小溪坐在出租车后座,窗外的景物飞快地消失在视线中,她想起饭桌上顾铭笙说的话:非她不娶!她知道,顾铭笙没有开玩笑,那一刻的顾铭笙比任何时候都严肃,如果不是白露当着她的面提出让顾铭笙娶梁以沫,这句话顾铭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而顾小溪的心也因为顾铭笙的话乱了,她以为一直以来跟顾铭笙是朋友,是亲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可到了今天,当顾铭笙说出那句非她不娶的时候,顾小溪开始反思对顾铭笙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是依赖,是信任,是习惯,这些感觉真的只是朋友吗?顾小溪不知道,她以为这些年来对陆辰的感情才叫爱,那种刻骨铭心牵肠挂肚的感觉才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