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鸿将这三个字在心里细细的品味了一下，却也直到半晌之后才渐渐品过味来。

五年前，方寸境现世。

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了方寸境上面，因为所有人都对方寸境中的资源有兴趣。

其实只要是秘境，谁会没兴趣呢？

谁能得到秘境中的最多的资源，那么对于那个人背后的势力来说，就是一个机会。

天下之间，势力众多，格局乱中有序。

但是，平衡虽然是最好的局面，可心中但凡有些想法的，谁不想坐上某把至尊的宝座？

一家独大，是大忌，但又何尝不是野心家们的追求？

之所以愿意保持那微妙的平衡，说穿了就是不够强，无法碾压所有有意见的对手。

但强大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吗？一般情况下当然不是，可若能得到秘境中的资源呢？古老而上乘的功法，强大又无主的法器，以及一些稀有的甚至是绝无仅有的天材地宝……

真是想想就让人止不住自己那贪婪的口水了。

不过秘境现世的时间有限，现世的周期在相关资料的汇总下，也基本都推算了出来。

按理来说，方寸境现世的周期应该是在一百年左右。百年现世一次，就算偶有偏差，也鲜有超过两年的情况。

可这次倒好，方寸境直接提前了十七年就现世了。

然而，在这个让所有人都意外又惊喜的情况出现以后，让人们郁闷又无奈的情况继而出现了。那就是方寸境貌似只是现世而已，还没有打开的迹象。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就拖到了现在。

守候方寸境，需要人手吧？人手的安全，需要更多的人手来保证吧？这么多的人手，需要驻扎吧？这都是钱啊。

方寸境就在那里，但什么时候能够进去？不知道。不过，肯定不能任由其他人先一步进去。哪怕是损人不利己，但只要能让对方有损失，对于己方来说，就已经赚到了。

所以，把人手撤回来是不可能的，反而是，有必要投入更多的有生力量。

这就很让人为难了。

这笔钱，开销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陆清鸿的师尊徐金云知道陆清鸿势必会有这样的疑惑，所以就让方金森带了一句话。

等，等等。

这就是徐金云的原话。

陆清鸿琢磨过之后，似是若有所悟，又好像更想不通了。

其他人的烦恼，林染不知道，也没有心思去了解。

但他现在也开始有了烦恼。

就像是少年忽然明白什么是愁滋味了一样。

他的愁滋味，来自于山海花精灵呼啦呼啦。

与山海花精灵朝夕相处已经有了五年的时间了。

而今天，呼啦呼啦死了。

很突兀。

林染忽然回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反锁在其中，在被褥里，哭了一天。

明明，呼啦呼啦是每天都有积极而正面的变化的。五年下来，呼啦呼啦已经有柳清元的手掌那么大了五年下来，呼啦呼啦已经能呼吸三口老杏树前的灵髓正上方的浓郁灵气了五年下来，呼啦呼啦甚至已经可以呼啦呼啦叫着，合理的停顿，从而准确的喊人了。

比如说，喊林染的时候是：“呼，啦。”喊柳清元的时候是：“呼，啦，呼。”喊肖明心的时候就是：“呼，呼，啦。”喊谢静娴的时候则是：“呼，啦，啦。”

其中，谢静娴对自己“呼啦啦”的名字略有不满，但也只是略有不满而已。

谁成想……

伤心难过的林染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调整自己，第二天他走出房间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补上昨天落下的课，去补回昨天没做的功课。至于呼啦呼啦……身为精灵，呼啦呼啦死后化为了莹绿色的光，彻底消散了。所以林染甚至都没有机会将呼啦呼啦下葬。

少年好似一下子就长大了很多一样。

只有厉万君忍不住叹息了一下，他很清楚呼啦呼啦的死对林染的打击有多大。

少年并不是放下了，而是任它悬在心头，却又葬在心底而已。听上去很复杂，但复杂就对了，因为真的很复杂。

就连厉万君也不知道，少年在感受过死别之后，积攒了多少的绝望？

但是，少年的生活似乎渐渐就回归正轨了。

只有一个人知道，只有厉万君知道，那一天之后，林染就再也没有去过方寸境了。

方寸境中，老杏树预估了林染再次到来的时间，然而少年并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老杏树很意外，但是它最多只能感应到法阵上所发生的事，无法知晓林染为何没有再来？

狰大约半年左右才会来到老杏树这边一趟，而且时间上也很少凑巧。至少林染虽然每个月都会去一趟方寸境，可是足足五年下来，碰到狰的次数也仅仅才三次而已。

时间悄然而逝。

转眼，这一年，林染十八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