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戚王府。
戚云熹和莫荀两人快马加鞭,从崇西城出发,足足走了一月有余,这才回到了京都城。
“公子,也不知此时王爷下早朝了没有,这样紧赶慢赶让你回来,是有何要紧之事。”
到了家门口,戚云熹总算一扫脸上的冰冷,难得露出丝笑容来,他抓过虎皮,步履轻快,“莫荀,我先去找芸娘。”
戚王府府邸所在的位置在京都城西郊,所在之地并不繁华,再加上府邸是祖辈所建,近些年来并未做修缮,所以看起来便显得有些陈旧,甚至还不如京都很多商贾的府邸气派。
若不是那硕大的戚王府三个字,谁会想到这里面住着的人,身份会如此高贵。
说来也是,当年,戚云熹父亲戚裴仁作为世袭的异姓郡王爷,差点被判了谋逆之罪满门抄斩,后虽幸免于难,这些年来,一直被先帝授予闲职,若不是新帝登基,再次重建了戚家军,怕是戚王爷连上朝面圣的机会也没有了。
戚云熹快速穿过前厅的院堂,走得飞快,最后停留在偏厅处的一独门独院的宅子外边,上面写着几个娟秀小楷:伊芙轩。
这是戚云熹母亲的闺名。
“芸娘,我回来啦。”
院子里,一位中年嬷嬷正在浇花,正是从小把戚云熹带大的奶娘芸娘,看到戚云熹,芸娘惊喜之下,连手里的水壶也直接掉在了地上。
“熹儿回来了?”
她不敢相信,拉着戚云熹左看右看,“瘦了,也黑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也不知边境战事如何了?你走这些日子,让奴婢好生担心。”
戚云熹像个孩子一般在芸娘身边撒娇,“大哥带着戚家军在边境守着,有戚家军在,还怕了孟国那些狼子外敌不成?”
“战事还未结束,你怎就回了?”
看来,父亲召自己回京,芸娘并不知晓,戚云熹也没说明,生怕芸娘担心。
“那是因为,熹儿想芸娘做的饭了。”
戚云熹从记事开始,母亲便已过世,自小,他便跟在芸娘身边,并未长在戚王府,而是在朔州城长大。
所以他和戚王府的人感情并不好,倒是和芸娘情同母子一般。
听到这句话,芸娘的眼眶竟然都有些红了,“好,奴婢这就给你去做你最爱的桂花糕。”
但是,戚云熹却拦了下来,“等等,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他把抱在怀里的虎皮递给了芸娘,芸娘摩挲着虎皮,当看到虎皮上那特有的箭孔时,她的脸色一下便变了,厉声质问戚云熹。
“这虎皮,从何而来?”
仅从芸娘的反应上,戚云熹便明白了自己当初的猜测是对的,看来白石镇上的猎户确实有问题,这箭果然与母亲当年之死有关。
所有人都对母亲的死讳莫如深。
“芸娘,熹儿已经长大了,还望告知当年母亲离开的真相,行吗?”
芸娘的脸上带着隐隐的痛苦,话还没出口,眼泪立马便纵横而下了,她把头撇在一边摆了摆手。
“戚王爷说了,此事已然过去了,休要再提,熹儿还是不要再问了才好。”
戚云熹一拳打在旁边的木柱子上,感觉整个屋子都在颤抖,被芸娘死死拉着,“不,我需要知道,那是我的娘,我记忆里已经模糊了的娘亲啊,我难道连知道当年的真相也不行吗?”
芸娘怔怔看着远方,许久了,这才长长叹了一口气,“这难道是天意吗?会让你再次遇到用此箭之人?”
“既是如此,你跟奴婢进来吧。”
戚云熹跟着芸娘走进了屋内,芸娘面色沉重,从墙壁上一道暗柜里拿出了个檀木盒子,这个盒子,一直被芸娘收藏着,时常偷偷看着它落泪。
早在戚云熹六岁那年的时候便无意中见到过,里边装着一件母亲的皮袄和一段折断了的箭头,当年他刚打开,便被芸娘抢了过去。
虽然当年的芸娘什么也没说,戚云熹还是记住了盒子里奇特的箭头样子,像一朵梅花一般,如烙印,烙在了他的心头。珑珑ln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