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风雪总算停了,唐墨来到白石镇开店,看到连马永兴的商号外也只稀稀疏疏两三个人。
一场大雪过后,前来白石镇赶集的人,竟然减少了许多。
进店来吃东西的人也很少,刚开始唐墨还没留意到,可是到了晌午的时候,春杏还没来,她便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平日里,春杏干活从来不会偷懒,更别说直接不来店里了。
果然,抓了一个和她同村的村民问了问,这才知道,春杏的娘在风雪夜里,去了。
唐墨再没心思开店,直接关了店门往春杏家跑去。
到的时候,春杏娘已经在乡亲们的帮助下下葬了,连最便宜的薄棺也买不起,就裹了家里唯一的一床草席,葬在了家门外不远处的土丘上。
春杏神色木讷,坐在潮湿的雪地里,口里喃喃喊着阿娘,丝毫没留意到唐墨走了过来。
唐墨什么也没说,抱着她的肩头陪着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见天色都快黑了,她这才说了一句。
“走吧,回白石镇。”
春杏终于哭了,哭得压抑而悲恸,跟着唐墨往镇上走。
晚上,春杏原本在洗第二天需要用到的菜,洗着洗着,突然便冲过来跪倒在唐墨的面前,“绣荷姐,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刘春杏的亲人了,唯一的亲人。”
……
进入寒冷的冬天,好又来餐馆的生意也萧条了不少,田地里没有农作物的收成,猎户们打猎的危险增大,活动范围更窄,村民们的钱袋子捂得更紧了。
去了军营喂马的韩天佑曾回来过一次,整个人看上去更精神了一些,一进店里,便绘声绘色和她们说起军营的事。
“绣荷,我真是去对了,喂马一点也不累,而且军营里吃得也不错,最主要的,是可以看他们训练,可威风了。”
春杏已经逐渐走出阿娘离开的悲痛,见到韩天佑,非常开心,唐墨还没说,已经主动跑厨房里去给他煮了一碗面条出来,带着满脸的羞涩递到了韩天佑的面前。
“韩大哥,他们打仗,什么时候能打完啊?”
韩天佑狼吞虎咽地吃面条,说起打仗来,他的精神头更足了,“我去这一个多月以来,就没见戚家军和孟军交战过,但是他们天天都练兵,纪律严明,就连我们马厩喂马的人,也丝毫不允许偷懒,如果谁要晚起来了一分钟,便会罚打扫一天的马厩。”
春杏的脸上充满了崇拜和向往,“韩大哥,什么时候你能带我们去军营看看吗?”
韩天佑有些为难了,“这个,这个……我得想办法。”
“太好了,韩大哥最厉害了。”
吃完一碗面条,韩天佑便要离开了。
“绣荷妹妹,你把这钱记得给我阿娘,这是我喂马发的军饷,叫她不要担心我。”
唐墨追到门口,“你不回马坡村看看么,尤婶儿天天念叨你,担心得不行。”
但韩天佑跑得很快,“不了,时间上来不及,我还有别的事忙呢。”
他说今天他之所以能出来,是跟着军营里采购食材的人,来白石镇买东西来了,大雪封路,负责运输粮草的马队在路上耽搁了,最后没了办法,只能到附近镇上采购东西应急,因为他会骑马,而且又是白石镇的人,所以被选中。
这天,前来白石镇赶集的村民个个都乐开了花,他们纷纷跑回村里去奔走相告,“戚家军征用各家各户的粮食了,付钱购买。”
这一消息就像是长了腿一样传开了,大家都不相信,最近几年,隔三岔五孟军就会来边境侵犯,什么时候朝廷的军队会如此爱民如子了。
就连唐墨也从绣荷的记忆里抓捕到一些关于战争的记忆来,3年前,原本韩山虎是有一匹马的,还时常在后山上教她和韩天佑骑马射箭之术,可是突然某一天,韩山虎骑着马去白石镇上换猎物,却空着手走路回来了。520520f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