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这事,马启之的心口便疼,“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妈子丫鬟犯的错,个个都嘴硬,愣是不承认,我把他们都打发走了。”
马永兴的声音一下提高了许多,听得出来,那话语里已经带满了恨,“你就没想过,是马坡村的哪个村民翻进了宅子里面放的火?”
这句话一下提醒了马启之,可是他当时也曾想过,马家院墙很高,若论身手,整个马坡村也就韩山虎父子两人可以直接翻进来,可是那时候,韩山虎上了白岭山失踪了,韩天佑去了军营喂马,都不在家,怎么可能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宅子里放了火还能全身而退呢?
任他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唐墨凭借瘦小的身子,钻了被所有人所不齿的狗洞,成功救了月娘。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时冯月娘,确实是趁乱跑出去的。”
马永兴一下有些兴奋,“这就对了,我敢肯定,这把火肯定是唐傻子家的绣荷所为,这丫头在白石镇上就处处和我作对,这次回去,我非要把她抽筋剥皮不可,方解我心头之恨。”
“你放心吧,我在出门之前,已经交代了管家,从今以后,他们韩家和唐家,休想在从我手里租过来一分的地,我就不信了,那冯月娘,能一直扛着不低头。”
韩天佑在窗户外听着,再想起尤氏的话,如果自己不在家,马永兴真对付绣荷和阿娘,他们该怎么办啊?
这一晚,韩天佑就那样瞪着猩红的眼睛,在马启之一夜的咳嗽声中,整整守了一夜,第二天天色刚亮,戚家军便准备出发了,韩天佑有些机械地收拾自己的物品,不时看看门口那两扇窗户。
因为怕戚家军找麻烦,马永兴一家五口一直躲在房间里没发出任何声响,就像这两间屋子里没有人一样。
驿站外,司中廷在和戚云宏告别。
“宏将军,末将便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记住了,回去之后,切不可锋芒毕露,居功自傲。”
离开了军营,在戚云宏的眼里,司中廷便只是一个长辈,当年,司中廷跟着父亲出生入死,和韩啸一起,是戚裴仁的左膀右臂,戚云宏很是敬佩。
“司叔伯的教诲,宏儿记下了,你确定不转道京都,去见家父一面吗?”
司中廷想起戚裴仁交给他的任务,他想,此刻的秦正他们,怕是已经入了崇西城了,“多谢宏将军,司某还是不去了,尽快回奉州报道吧,圣上让我到奉州担任司马一职,也是有心了。”
戚云宏一声叹息,没再说话,朝廷终究是对他们戚家不放心,就连立下赫赫战功的司都尉,也被放在了司马这样的闲职之上,确实是有心了。
“司都尉保重,那宏儿就先行一步了。”
五百名戚家军精锐在戚云宏的一声号令之下,纷纷翻身上马,地面上卷起阵阵尘土,没一会,便消失在道路尽头。
这一天,戚家军快马加鞭,足足跑了两百多里的路,直到天色完全黑尽了,这才在路边扎营,这时,有人来报。
“宏将军,军中刚刚清点人数,少了一人。”
戚云熹紧锁眉头,“可否查清,少的是何人?”
来人报称:“当日白石镇来军中喂马的那名神力少年不见了。”
戚云熹愣了一下,最后摆了摆手让对方退下了,“罢了,许是他舍不得家人,不用再找了,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