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陶陶着实有点吃惊,因为她没有想到,会在花家遇到苍云寂。
还是没有戴上那张人皮的苍云寂。
花倍来侯府,其实就是来请苏陶陶他们来花家作客的,苏陶陶他们也从花倍嘴里得知,花涧林最终还是没有将花潇潇送到官府,虽舍不得这么多年来的父女情,但花潇潇这次到底伤了花涧林的心,所以花涧林将人送到了一处偏远的庄子上去,派专人看护着,这辈子能不能出来,就得看她的造化了。
至于赵二,花倍倒是没有说他的下场,反而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告诉苏陶陶他们以后就知道了。
可苏陶陶清楚,赵二接连谋害花家两次,这次还搭上了花潇潇,饶是花涧林再仁慈,他这次也是撞着花老爷的逆鳞,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死?
对他来说,死反而是一了百了,但花涧林会那么容易就让他魂归西天?
悬呐。
秦羽听到这里,怎么也想不通,歪着脑袋问道:“好好的当花家小姐不好么,非要闹这么一出,何必呢!”
花倍无言地叹了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
但苏陶陶却说道:“父母的言行始终影响着孩子,纵然花老爷对她再好,可有赵二那么个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亲爹天天在她耳朵边教唆,她又是个容易受人蛊惑的性子,这样一来,走到今天是必然的,只是可惜了她生母,到底错付了。”
她说着,悠悠一叹:“哎,教,上所施,下所效也育,养子使作善也,花老爷教了花潇潇这么久,她到底还是误入歧途,也不知道是教的人之错,还是学的人之错啊。”
她说完,不顾其他三人沉思的目光,又想起了柳如叶,问花倍:“那夫人呢,我看她到底还是在意你和花老爷的,孩子的事情换到谁身上都会如她那般的,我对她倒有几分喜欢,若那件事是真的,你父亲倒也真是……”
说到柳如叶,花倍的脸色恍然一喜,苏陶陶还没说完,他就一拍大腿道:“哎呀!误会,果然都是误会!”
原来,柳如叶的孩子并非是花涧林害怕有人跟花倍抢夺家产而逼迫她落掉孩子,而是有喜不久,家医就告诉花涧林,柳如叶身子受过伤还未大愈,如今又怀上孩子,气血不足,这个孩子又胎位不正,综合起来,孩子根本就不能生下来,月份大了还会威胁到柳如叶的生命。
花涧林深知她对这个孩子的喜欢,但也知道她这人执拗,定会不惜一切想要寻一丝希望生下那个孩子,最终没有办法,便以不想再有人跟花倍和花潇潇分享宠爱为由让柳如叶落了那个孩子。
“我爹知道夫人会恨他,但夫人家中全靠我爹帮衬着,为了家中父兄她也不会拒绝,就是从此恨我爹一些,但好歹还有个活头,若是真叫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原因导致那个孩子无法降生,此后又很难有孕,那她到时候心无所念,一定会想不开的。”花倍最后又说道。
“这倒是不假”苏陶陶内心对花涧林这人充满了好感,堂堂大启首富,大到枕边之人,小到家中奴仆,他都有爱护之心,为商之人能有这点心性,已经极为难得。
几人说说笑笑间便到了花府大门,下车之后,花倍揽着苏攸宁笑道:“怀瑾,上次你不是喜欢我家这对联么,你要是喜欢,回头我叫人写了给你送来,你看怎么样?”
苏攸宁笑道:“说你财大气粗真是不为过,这对联你还是别给我送了。”
“为啥?”花倍问:“你上次不是挺喜欢的嘛。”
苏攸宁无奈道:“不是喜欢,而是觉得新奇,这样一副象征夫妻和睦家庭和乐的对联出现在大启首富家的门口,着实叫我觉得新奇,但现在我倒有些明白了。”
“明白啥了?”花倍一头雾水。
苏攸宁无言的看了看他,眸中生出几分笑意,一副不可说的样子。
花倍看向同样迷茫的秦羽:“黑炭,你说他啥意思?”
秦羽一听这黑炭两个字,立马睚眦目裂,追着花倍就跑,伴随着他咬牙切齿的拒绝:“不要叫老子黑炭!”
苏陶陶忍俊不禁,和苏攸宁一同往里走,淡声说了一句:“摄政王这家伙,选人眼光倒不从。”
只是她没想到,竟会在花家见到苍云寂。
此时首富大老爷手上正提溜着个酒壶,一边往苍云寂酒盅里倒酒,一边扯着苍云寂的袖子眼泪横飞,哭诉着:“她从巴掌大点老夫就将她抱来了啊,老夫拿她当亲闺女,想着给她最好的衣裳,最大的房子,给她寻最好的夫婿,叫她一辈子和和美美,没想到她竟然想杀我,千岁,老夫真的好苦啊!”
这种情形,苏陶陶等人连给苍云寂行礼都不知道该如何行,索性就那么站着,看着花涧林哭天抢地。
堂堂一国首富,如今醉醺醺哭的像个孩子,叫苏陶陶等人着实吓了一跳,他还不以为意,哭的更大声了,“千岁,你说老夫挣这么多钱,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啊,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老夫真的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