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诧异到震惊,意识到掉在自己脸上的不是雨露之后,季南堇张张嘴,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贺之樟哭了,为什么?
贺之樟捧着她的脸,在她脏兮兮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我来晚了。”
他没有说对不起,季南堇却奇迹般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湿了眼眶。
“不晚,一点都不晚。”她摇头,冲他笑。
贺之樟把她推开一些,摘掉她头发上的树叶,然后捧起她的手,轻之又轻的拂去上面的沙砾。
“疼吗?”他问。
季南堇点点头,贺之樟更心疼了,在受伤的地方轻轻吹了吹。
季南堇看着男人的发顶,一时间有些恍惚,所有的恐惧仿佛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
感觉到她的视线,贺之樟抬头问:“有没有好一点?”
季南堇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抱住了他,“贺之樟,我想回家。”
“好,我带你回家。”
高雁飞带着人赶到后山的时候,就看到他家老板抱着人,从茂密的树林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小孩儿和一条狗。
“老板!”高雁飞快步走上前,看见季南堇胳膊上的伤,眸光狠狠颤了一下,“夫人她……”
“回去再说。”贺之樟目不斜视的走过。
经过刘老根家门口的时候,季南堇浑身都僵住了,紧跟着小幅度的颤抖起来。
贺之樟心尖儿针扎一样的疼,低头去吻她的眼睛,“别看,别怕,一切都交给我,嗯?”
他的声音像是有某种魔力,让季南堇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看到老板阴沉的脸色,高雁飞一句话都没敢说,沉默的跟在他身后下山。
快到村口的时候,一个老奶奶牵着孙子追了上来,“小伙子,你还没给钱呐。”
“什么钱?”高雁飞恶狠狠的问。
那老奶奶把孙子往前一推,“崽崽找的人,说好给十万的。”
“十万,你还真敢要!”高雁飞冷笑,“知不知道你们绑架的谁?那可是集团的总裁夫人。”
老奶奶没听过,却也被高雁飞阴冷的表情吓了一跳,可转念一想,既然是大老板那就更不该赖账了。
再说买媳妇儿的是刘老根,管她啥子事?
这么一想又拽着孩子追了上来,高雁飞正要好好教训一下贪得无厌的人,就见前面的人被惊动,转过身看了一眼。
只一眼,高雁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打这个电话,会有人把钱送过来。”
老人家没见过名片,只当高雁飞那张纸糊弄她,一路追着喊。
她一喊那条土狗也跟着喊,高雁飞怕吵到老板和夫人,只得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这些是订金,剩下的明天给你。”
这点钱老奶奶哪里肯要,拽着高雁飞的衣服不让人走,来来回回只有那一句话,“人是崽崽找到的,你们得给钱。”
高雁飞不胜其烦,见老板都走远了,立即板着脸说:“行了别吵了,你见谁出门扛着十万块钱?”
老奶奶被噎了一下,然后又听高雁飞说:“想要钱就打名片上的电话。”说完转身跑了。
他一个大小伙子年轻力壮,眨眼睛就跑出几米远,老奶奶追不上,急的直拍腿,显然是把他当成了骗子。
两人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到之前停车的地方,高雁飞快步上前开门,贺之樟小心的把人放进车里,自己也坐了进去。
对一个城市乃至于一个国家来说,经济发展都是至关重要的,像这样的财力雄厚的公司,自然是重点关注对象。
听说贺之樟的夫人被绑架甚至拐卖,市里非常重视,立即联系了附近的警力,要求务必严查严惩。
贺之樟这边刚离开大燕山,市里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说是刘老根一家已经被带回警局审问,在逃的绑匪也在全力追捕中。
贺之樟只说了句想办法把案子移交到市,就挂了电话。
他放下手机,看着臂弯里熟睡的女孩儿,眼底一片戾色,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回到市区后,不用贺之樟吩咐,高雁飞就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
徐艾伦接到电话还琢磨,以前贺总不让女人近身,还当他那方面有问题,现在有了女人,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三天两头往医院跑。
可等他赶到,看见浑身是伤的季南堇,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虽然这话由我来说可能不太合适,但是贺总,家暴是可以判刑的。”
贺之樟把人放在担架车上,连余光都没有给一个,眼睛里仿佛只有那个女人。
徐艾伦还想说,高雁飞连忙把人拉到一边,“你就别再添乱了,没看老板都急成什么样儿了?”
“打都打了,现在着急有什么用?”徐艾伦还是很不舒服,脚下却飞快的朝急诊室走去。云南笔趣阁ynbike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