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求求你快醒过来,晴儿求求你。”
晴儿已经成为了一个泪人,就连红蓝双瞳中蓝色的那一只,都哭成了通红。
冯征早在掌灯时就觉察到了异样,看到汪羽竹不在屋中,就明白出了事。
他知道寄宿在他家中的这名少年绝对不简单,其凌云之志显露在举手投足之间,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年少时闯荡四方,心高气傲时候的自己。
他叫醒了熟睡的冯镇清和汪紫晴,一刻不敢耽误地出门寻找。正是那道点亮夜空的白光,才让他们确定了汪羽竹的确切位置。
冯征第一时间便为少年把了脉,包扎了伤口,他的情况可以是极其糟糕。
不仅是因为流血过多,而且王麒麟心狠手辣,剑剑贯穿其经脉枢纽之处,如果不是汪羽竹命硬,冥冥之中还吊着一口心气,恐怕早已经丢了性命。
汪羽竹被协力运回了冯家,此刻正躺在床榻之上,他的妹妹一刻不曾停歇地呼唤着他,嗓子都已经有些沙哑了。
晴儿猛地身体一僵,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回头环顾了一下背后关切地望着他们兄妹二饶冯家三口,心里一横,决定也不再顾忌什么了。
没有什么比兄长的性命,还要重要的了。
赤王爵的符印从汪紫晴的右手显现出来,那鼎上王冠让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汪羽竹!我汪紫晴以赤王之名,对你立下王威,晴儿死之前绝不允许你死,即刻执行!”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带着符印的那只手紧握着兄长的手。
柔和的红光缓缓地涌入汪羽竹的体内,似乎对他那丝不绝如缕的心气,起到了些许的巩固作用,这道“王威”是真的起到了效果,还是晴儿的心理作用,不得而知。
“晴妹妹,你……”冯镇清难掩惊讶之色,他万万想不到眼前的妙龄少女,竟然是这偌大下仅存的三位王爵之一。
冯镇清在这对兄妹面前,显现了他的鼎武,这是对他们信任的表现。此时晴儿的这一举动,不仅震惊了冯家三口,同时也触动了他们的内心深处。
不能辜负晴妹妹的信任,这是与汪羽竹君子之交的冯镇清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再次用炽热的目光看向了父亲冯征,好像在对父亲,这对兄妹的忙,俺一定要帮。
冯征低头看了看眼前刚刚下过“王威”,损失了大部分爵力的晴儿。瘫软在床榻一旁,双手还紧攥着兄长的衣袖。
“镇清,快去把咱们家的马车修理一下,他的伤势唯有药王谷的医仙可以医治了。”冯征也曾崇尚惩恶扬善,现在也是一样。
冯镇清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去,却又被冯征叫住了。
“哎,再听我一句。我知道你一直向往江湖,想到外面的世界闯荡,这同样也是我年少时的梦想。”冯征语重心长。
“可爹在江湖吃了亏,一度想把你留在这个村庄里,但今晚我思来想去,这样做并不正确。还是放你出去历练,才是一名父亲应有的决断。”
冯征又扶了抚昔日的旧伤疤,流露出落寞的神色。
“随他们一起去吧,我相信我的儿子,一定会闯出一段属于你自己,精彩的未来!”
冯镇清明白父亲的意思,一股被理解的暖意涌上心头。
他深深地望了父亲一眼之后,就快步出门修马车去了。
北妃城以西,终离山脉北段。
“驾!驾!驾。”冯镇清坐在马车的前方,不停地促着马。
“谢……谢谢你,冯……冯大哥……”车厢简陋,没有门帘,晴儿转头就能看到车门的冯。
汪羽竹的头枕在晴儿的膝盖上,此时的他依旧非常虚弱,尽管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但却还是发着高烧,昏迷不醒。
“不叫俺,俺俺怪啦?”听到晴妹妹称自己为“冯大哥”,冯镇清心中一阵欣喜。
“不叫了,晴儿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好人,请原谅晴儿之前的无礼。”兄长病情难料,汪紫晴已经失去了傲娇的力气。
现在所有救助他哥哥的人,都是她的恩人。
“晴妹妹,你放心,药王谷的柳佳莹姑娘医术高超,没有她医治不好的伤病!”看着不再充满朝气的晴儿,车头的少年想尽一切办法想让她安心。
“你认识她吗?”
“是的,俺也不是一直都呆在村子里面的。最近两年,俺开始和村子里面的冉终离山上收集一些山珍。”一提起柳佳莹,冯镇清的眼中就闪起了清澈的光,身为女生的晴儿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但是这终离山可不太平,那一次俺们遭遇山匪打劫,虽然靠着俺的鼎武,并没有丢掉性命,但俺和几名负责保护的前辈都受了很重的伤。还好偶遇到了她,医治了俺们,还引俺们到她家休养了几日。明明和俺的年龄相仿,却有如此医术,真是令人敬佩。”他一下子绘声绘色地了一大段,这回前往药王谷看来也正是合了他的心意。
“晴儿看你是喜欢上人家了吧,嘻嘻。”晴儿从不拐弯抹角,直接出了她的猜测。
“别……胡,人家有医仙之名,怎么可能看得上俺这种村庄里的人呢。”
冯镇清不再话,山脚的驿道上,只回响着车轮碾压石子的声音以及马儿不时的嘶鸣。
然而造化弄人,远方堵住路口的数个巨石渐渐映入眼帘,想来是最近刚从山坡上滚落下来的,一辆马车想顺利地通过实在是不可能。
“吁……这可如何是好。”冯镇清用力地挠着头,显得格外的烦躁。
晴儿也探出了头,当然是急得就差哭了出来,“爹爹!晴儿现在该怎么办?”她唤出倾虹剑,不断地朝着巨石劈砍,却只能任其岿然不动。
她纵然可以驾起彩虹桥自己通过,却无法承受一整辆马车的重量。刚刚下过“王威”的她,王爵的力量也所剩无几,想推开这十丈有余的巨石着实不可能。
是谁都好,救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