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京城可谓是流言四窜,京城的群众们每天最开心的事儿就是坐等吃瓜。
今儿个尚书家的小妾耐不住寂寞,偷摸着给尚书戴绿帽子啦。
明儿个城郊一户人家猪圈里的母猪突然发疯,咬死了一家六口啦。
后儿个东市豪绅家里闹鬼,请了几波高僧道士都没捉住这个厉鬼,据说这鬼还是个艳鬼啦。
…………
这其中,最劲爆的当属关于当今太子的惊天大瓜。
太子要造反啦!
这京城要乱啦!
事关百姓的安危,这事儿传的是沸沸扬扬,有鼻子有眼。毕竟,不管是给尚书戴绿帽子的小妾,还是闹鬼的豪绅,甚至是已经被各式大瓜震得早就忘了的皇家乱-伦父-女都跟百姓无甚关联。
但是太子造反,那可是事关民生,搞不好国家就要乱上好长一段时间。
百姓怎么可能不关注。
被楚骄阳拐出来微服私访的老皇帝,此刻就脸色阴沉地坐在茶楼里,听着前面那桌的士子们高谈阔论着太子如何忤逆不孝,如何不忠不义,又要如何弑父造反。
付大全坐在下首,不停地拿袖子擦着脸上的冷汗。
时而偷眼去看楚骄阳,见她一脸镇定,仿佛想出这个诡计的人不是她一样,不得不暗暗佩服。
楚骄阳其实也很佩服付大全,果然是人狠才能地位稳,既然准备得罪太子,那就往死里得罪,最好能把太子拉下马,让他再无翻身的可能。
这样沸沸扬扬的谣言,即使老皇帝还愿意相信太子,恐怕太子都不敢相信老皇帝了。
随后,楚骄阳抬眼看向付大全的身后,那人也正好看向她,两人四目相触,又转瞬移开,仿佛不认识一般。
楚骄阳摩挲着腰间的双龙戏珠白玉佩,想不到秦虑竟然是付大全的外甥,难怪当初那么自信能从锦衣卫昭狱出去。只是不知道,他对这次的事情参与了多少。
老皇帝阴沉着脸,坐在茶楼里听了整整一上午士子们的谈论,直到这些士子尽兴而去。
老皇帝手指敲着茶案,问道:“都说说吧,怎么回事?”
不等付大全开口请罪,楚骄阳就跪在了老皇帝面前:“爹,是女儿威逼付叔这么做的。明河是哥哥的人,上次那种恶心的传言也是哥哥派人传的。女儿生气,女儿心里难受,爹爹只是疼爱女儿,凭什么被传得那么恶心难听啊。所以……”
“所以?”老皇帝盯着楚骄阳,重复着她最后两个字。
楚骄阳低下头:“所以,女儿就让付叔去传哥哥不孝敬父亲的传言。但是不知道怎么了,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老皇帝知道楚骄阳说的不全是实话,他有些难过,曾经跟他毫无保留的女儿也能在他面前面不改色的撒谎了。但是老皇帝更多的是高兴和骄傲,这样的手段,是他从小教养出来的女儿,其他的孩子们全都比不上她。
老皇帝叹了一口气,将楚骄阳从地上拉了起来:“起来吧。那是你的兄长,不是你的仇人!”
楚骄阳顺着老皇帝的力道站起了身,低着头没有说话。
心里却在冷笑,兄长?这皇家哪有什么亲情!
想到上辈子她为之生儿育女分忧解难的皇帝,到最后为了新欢,不也要弄死她仅为了讨得新欢的欢心。可惜她楚骄阳命硬,阎王爷都不愿意收!
更何况,是一个本就没什么感情的异母兄弟!
秦虑看着楚骄阳的利眉黑目,那上挑的眼尾勾勒出来的一抹冷厉与狠辣,没来由地觉得心头一震,不敢再看。
老皇帝对于楚骄阳的沉默,露出几分无奈,良久,敲着大腿站起来道:“老啦!老啦!不服老是不行喽!”
“走吧,随父皇去东宫看看你的太子皇兄。”
借着楚骄阳伸出来的要扶着自己的手,老皇帝站直身体,往茶楼外走。
明里暗里的那些陪同保护伺候的人,也迅速随着老皇帝消失在了茶楼中,不多时,原本还人声鼎沸的茶楼就变得冷冷清清。却原来,茶楼里除了方才那几个高谈阔论的士子之外,竟全都是锦衣卫安排的保护老皇帝的暗卫。
马车里,老皇帝安坐下,看着楚骄阳道:“宝儿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念头?”
楚骄阳闻言,眉角一跳,疑惑道:“什么念头?父皇在说什么,儿臣不懂!”
“哼!”
老皇帝冷哼一声,叱道:“不懂?朕看你就是太懂了!不懂你就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要拉太子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