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去而复返,身后跟着的中年掌柜瞧着面向和善,笑得也和蔼,可带了笑意的眼中那闪烁着的精光叫人打眼瞧了便知是个有些本事的人。
“还请小哥将此物给于某掌掌眼。”于有财在珍宝阁这店里从小伙计到掌柜,摸爬滚打二十余年,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客人,哪怕是面对一个半大小子,态度也极为和善,不带半分鄙夷。
葛歌颔首,将方才又重新包好的何首乌递过去给于有财:“有劳掌柜。”
接过已成人形的何首乌,于有财眯着眼将何首乌翻来覆去地看,又凑近嗅了好几下,上好药材的香味充斥鼻腔,于有财沉吟片刻便已心中有数了:“小哥若是方便,咱们到茶室详谈如何?”
葛歌侧眼便瞧见方才那小伙计已在接待才进店的客人,点头同意:“自然,有劳掌柜的带路。”
于有财带着葛歌与青草进了铺子专设的茶室后,掩上门才坐到正对着茶室门口的位置,招呼葛歌与青草坐下,各自给斟了一杯茶:“二位坐下稍歇片刻,用些茶水咱们再慢慢儿谈。”
葛歌依言坐下,好整以暇的样儿与紧张得双手握拳的青草形成鲜明对比,于有财瞧在眼里,心中暗道此子应是拿主意的,倒有几分当家做主的样儿。
品茶过后,葛歌也不着急问价,只等着于有财开口。
于有财本想等着对方开价,瞧着不像是个见过世面的,想来也开不出多高的价钱,自己好大赚一笔,哪成想对方竟不能如自己的意,只得自己斟酌着开口:“此物不知小哥要多少银子啊?”
很是鸡贼,连这是啥都不说,这是打着葛歌年少无知不知此物是何的主意。
“此物名唤何首乌,成人形的人参常见,成人形的何首乌不常见,此何首乌重三斤余,少说也是四百年往上的,掌柜的以为多少合适?”葛歌屈指轻轻叩了叩木桌,也没有直接喊价。她大抵也知晓这掌柜的是想压价,不然你一个专门做搜罗各色宝物奇物之人,会说不出这玩意儿的名字?
于有财一听葛歌这般说,便知自己是碰着识货的了,挂上招牌和善的笑脸,道:“小哥既这般说,不知这个价如何?”边说还边比划了个“耶”。
二十两!瑟缩着脑袋的青草看见对方比了个二,差点惊喜地叫出声来,二十两她们四个人分,那自己还能分到五两呢!
葛歌脸上的浅笑却淡了七分,慢吞吞地将方才于有财摆在桌上的何首乌收回来:“掌柜的怕不是欺负我年岁小不识数了,二百两买成人形的何首乌,这笔买卖我可做不来。”
二百两!青草吓得猛一抬头,傻傻地望着葛歌,这般值钱的吗?!
于有财的笑也僵在脸上,什么二百两?他明明是开的二十两好吧?这半大小子张嘴就是二百两,还嫌少,怕还真是个识货的!
“价钱咱们还可以商量,不知小哥如何称呼,咱们坐下好好商量一番如何?”见葛歌要走,于有财还是赶忙喊住了人:“二百五十两,如何?”
这小子倒是说对了一句,这何首乌少说也有几百年了,自己只要过个手,卖到国都去,少说一千两往上走,二百五十两贵是贵了些,不过自己还是能大赚一笔的。于有财这般想着,心中勉强也能接受从二十两到二百五十两的“溢价”。
你才二百五!你全家都二百五!
葛歌忍住心中澎湃的吐槽之意,还是站了起来朝于有财颔首示意:“多谢掌柜的抬爱,我再到别家问问。”
要知道何首乌在这个古代可是十分珍贵的药,毕竟可是打着黑发延年功效的药材,要真是按二百五卖了,葛歌都觉得自己也是个二百五。
见人真是要走,不是故做样子要抬价的,于有财一咬牙一跺脚:“三百两!”
这都不到半刻钟,价格就已从自己以为的二十两暴涨到三百两,而且瞧葛姐姐的样儿似乎对这个价格似乎也还是不满意,亦步亦趋跟着葛歌的青草都不知自己该继续激动还是先冷静会儿了。
葛歌个子虽不高,不过站得直直的,微挑的飞凤眼直直地看向于有财:“五百两,掌柜的若觉得贵,我便再到回春堂去问问。”
回春堂是云家集镇上最大的药堂,葛歌也没想过一定要在珍宝阁就把东西卖出去,货可以比三家,卖货的人自然也可以比三家。
于有财目光沉沉,心中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