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记酒楼算是开起来了,山口君长得人高马大的,树大招风,这远门他是出不得了,这店里的这些忙他又帮不上,每日里就担些木柴之类,他倒是没说什么,我却觉得有些屈才了。
当初信誓旦旦告诉他什么美好的前景,什么不必担忧的未来,但是现在却一律都是别人在为自己付出,我知道并非我有着什么魅力让他们肝脑涂地,而是,大家都是被逼得走投无路,除了死心塌地跟着我,根本只有一个死字。
早知道自己并非是天生的审判者,更知道面对的是什么,却还是想要与这命运搏上一搏。如若是以前,我根本不会有什么所谓的犹豫的,怎么想就怎么去做。现在,却是不一样了,我身上带着的不仅是我自己的这条命,还带着更多人的。
“山口君,”山口君放下了那捆柴火,用汗巾擦了擦汗,他长得人高马大的,就算我站在台阶上也只能勉强与他视线平齐。
“这酒楼算是开张了,你如若觉得在这里的日子太难,我为你买一条船,送你回东瀛可好?”他这样的本事,回到东瀛,不愁没有人愿意让他做护卫的。
谁料山口君原本还和颜悦色的脸突然就转变了,浓眉立起,鼓着一肚子气没地儿发,转身走了几步,蹲下身去把那捆柴火往我脚边一砸,那柴火碰到石阶一下子崩开了,啪嗒一声,倒是可以去做鞭炮了。
“你以为我跟着你干什么?哦原来是想过河拆桥了!”刚刚那捆柴火就差不多把我的胆子吓去一半了,山口君的功夫我已经领教过了,今儿也就不愿再与这硬梆梆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
“我告诉你,你如若赶我走,我便成了第二次背信弃义之人,为了保全我的名誉,我只能把你杀了向老爷请罪。”山口君看着我的表情更冷了些。冷哼一声,“不信你就试上一试。”
试?疯了老子才试!罢了,这件事都这样了,再解释下去也是多说无益。
我从后院走到前院,巡视了一圈儿,磕着瓜子正要去大街上走上一走,还未走出大门,外面就“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扬起了尘土。
再看下去,后面追着一队官兵。这些个店家都把门关得死死的,生怕殃及池鱼,唯有李记酒楼,李秀想着看热闹,这大门却是大大开着,“绿豆!你瞧瞧,这儿这是什么治安啊,长安那个地方哪里能容贼和官兵一道在大街上胡闹,跟比谁跑得快似的。”
正在算账的绿豆也迷糊着,算账已经算得他头昏脑胀了,一时间也没计较我说的什么。只是应着:“说着好像哪里都比得上长安似的。”
红豆挑了水往大厅过,看着门口一片扬尘,有些生气,撂下挑子便骂道:“哪个天杀的?我今儿刚刚抹得铮亮的地板桌子,怎么就突然成这样了?”
我只磕着瓜子,把瓜子往大街上丢,一个比一个丢得远。
“还不是这官府里养的那些老爷嘛。”我笑着,红豆却是吓了一跳,嘿嘿笑了两声,“我我可什么也没说啊,这地儿,他原本就没擦干净。”天平xsp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