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穆子鸢的身上。
“正如大家所见,她在哭,一个人族姑娘,被污蔑抓起来,还要被处死,她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你怎么能确定,这不是她的伪装!”台下又出了反驳的声音,连梦泽静静地看着众人的反应。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了,妖有法力护身,凡人是伤不了的。”话音刚落,就挥舞大刀砍向穆子鸢的肩膀。
穆子鸢只看见江含苏打了个眼色,没想到他真的砍了下来。肩膀剧烈的疼痛让她哭喊出来,红色的血液浸透了那件薄纱青衣。
那血红的如此扎眼,穆子鸢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救救我,我真的不是妖,我是被冤枉的,求求你们了。”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台下的大人,捂住自己孩子的眼睛,有点看不下去了。
“连大人,这妖是不是抓错了……”
江含苏嘴角一扬,继续说,“还有第三点,连大人一定可以测探出,谁是妖吧,不妨一试。”
连梦泽一时没缓过来,按照表相,的确是妖族无疑啊,这怎么可能。
黄铜铃铛发着光,浮了起来,是引寐,不但可以追踪,还对妖族极其敏感。
引寐绕着穆子鸢飞了一圈,毫无声响的飞了回去,难不成引寐也有纰漏。
连梦泽操控引寐,飞到山君边上,引寐就剧烈的摇晃起来,发出刺耳的声响。
穆子鸢青衣浸了鲜血,哭的梨花带雨,瘦弱的身子颤抖着,头发凌乱的黏在脸上,银牙紧咬着嘴唇,眼泪划过白皙剔透的脸颊。
自是我见犹怜,台下男女都为她求情,“连大人,即不是妖,就放了她吧。”
“是啊,这小姑娘太可怜了。”
“连大人,她这伤可不轻啊,你就放她治治吧。”
连梦泽放不下面子,承认自己出了纰漏,也不好出口反驳,毕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宜犯众怒。
“江二公子,初学炼妖之法,许是误伤了这位姑娘,不过这位姑娘的随从确实是妖族,这位姑娘可以放走,她的随从我们得留下。”
此时,江含苏已经解开了绳子,把穆子鸢横抱起来。
“请便。”
穆子鸢虚弱扯着他的衣服,“山君…救他……”
江含苏压低了声音,“对不起,穆姑娘,他我实在没办法了。”
江素律把火把递给连梦泽,自知做错了事,安静的跟着哥哥回了家。
虽然耽搁了一会儿,也没错过时辰,连梦泽点燃铜炉燃料,火烧的劈啪作响。山君多次遭受重创,早就失去了意识,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瞬间炼化肉体,使得原身法力无处寄托,迅速就会消散,连梦泽迅速抛出引寐,将那法力修为吸取殆尽。
此时连府妖牢中,姬雪听着午时三刻的铜锣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想着穆子鸢与山君,已被处决了。
姬雪与山君曾许下同生同死,她之所以宁愿受断臂之苦,也不说轻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逃出去,见到山君。而今山君已死,姬雪绝不会苟活。
或许连府下人再来取她的枝叶,就只看得到散落满地的花瓣和干枯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