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觅不答话,只是垂落在地上的视线微微上移,定在了他的脸上。
她,想知道。
“既然如此,本王就告诉你,反正此事已经不算什么秘密。”玉承然淡淡地道,“想必锦妃从未跟你提起过她的来历,当初她被先帝带回北唐皇宫的时候只说自己是个普通商人出生,她很聪明,我们也确实被她瞒天过海了许多年。”
“可后来一次偶然,先帝知道锦妃并非寻常女子。先帝当时早就有吞并周国开战的打算,便胁迫锦妃动用娘家的力量帮他一统天下,可锦妃不从,逃到了南启。”
“她在南启藏的很好,等我们找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我北唐得不到她的相助,那便只能退而求次寻你了。”玉承然低低浅笑。
“说白了,你只是个锦妃的替代品!”
闻言,沈知觅整个身子不停地颤抖起来。
北唐先帝的锦妃,便是她的生母,原来他们是这个念想,要利用她。
稳住心神,她嗤笑,“你们怕我知道自己的背景以后,用这个背景去帮助南启,就想着杀人灭口。在我被人救下以后,你们觉得毁不了我,就要用这样的办法困住我一辈子,你和北捷钰还真是让人不耻!”
她同父异母的好弟弟啊,她的好父皇啊!北唐皇室出来的人,野心还真是大,甚至不惜用至亲亲人的血肉去堆积这份欲望。
“不耻归不耻,只要能达到目的不耻又如何?”玉承然起身,双手覆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像你这堂堂的北唐公主,不是照样在我脚底下匍匐?”
沈知觅面色清冷,玉承然本来只是北捷钰身边的侍卫,能一步一步地爬上如今的位置,靠的确实是不择手段。
眼瞧她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玉承然淡漠的眸子涌上血红,低头又是两巴掌挥在她脸上,怒极道,“你这清高的模样究竟是装给谁看?以为自己还很高贵吗?如今你还能活着,那是因为在替锦妃活罢了!等到你毫无用处的那一刻,你觉得你还会有机会活?”
沈知觅嘴角溢出血丝,袖口里的五指紧紧握住,触手是铜铁的冰凉,这把匕首,从她想逃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藏在那里,也是......那个人送她的东西!
真的......还是到了这一步。
等到天晴朗下来,她就要成婚了呢。
以后要永远活在北唐的阴影下么?
不!
“玉承然你给我听好。”沈知觅垂落眼帘,声音带着五分凄凉和五分坚定,“也将我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北捷钰,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我既生在北唐皇室,来世定不负这身血脉,他这般害我,北唐这般负我,还有你这般辱我,小心点看好你们的项上脑袋!”
玉承然听着她颇有决绝意味的话,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去抢那把匕首的时候,沈知觅胸前的血花已经绽放。
“该死!”玉承然怒骂道。
沈知觅脸上荡漾起解脱的笑,还有......不舍。
若真有来世,她这条命只由她自己做主,再不受任何人践踏和欺凌。
她一定会好好地活,不负那人地嘱托。只可惜,今生遵守不了誓言了。
对不起。
能用你赠的匕首了解这条命,也好。
好过死在他们手里千万倍。
唯一的遗憾......未能等到卸去你的面具的那一天,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