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临,沈知觅早早地熄灭了烛火上床睡觉。
一阵风起,将她绣着金丝芙蓉花的床幔轻轻掀了掀。
沈知觅翻了个身不予理会,那风再度将床幔掀了掀。
“多大的人了,你还玩这种小把戏,不无聊吗?”一只枕头,从床幔里面忍无可忍地被扔了出去,正巧砸在了透过窗轩的月光折射出的一个修长的影子上。
影子低笑了下,身子一闪,没了声息。
沈知觅以为他是真走了,心头跳了跳,掀开床幔下了床,左右观望着。
“抬头,在这。”
沈知觅循声望去,看到那副画面的时候也是愣了愣。
墨染一身夜行衣平坐着倚靠在房梁上。这房间上头有个很小的小窗户,一片月光的轻纱席卷,层层缕缕落在他的脸上,就连炎夏的闷热都像是被掀起了清凉。
从前她满心都是想着这一世该如何保命活下去,所以每次墨染来,两人都是谈正事儿,这么仔细地看倒还是头一次。
没想到墨染也生了一副好样貌。
“还看?”就在沈知觅准备再欣赏一下这幅美男月光图的时候,墨染那漫不经心的声音直接打破了这份美好。
“我手头忙的很,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沈知觅:“......”
你是狗吗墨染?
“就不能把你在我心里的美好形象留存的久一点?”沈知觅黑着脸望向他。
墨染哼了哼,“形象?我在你心里有形象这种东西吗?与其这样还不如来点实际的东西。”
沈知觅嘴角抽了抽,“你先下来。”
“不下。”这人干脆是连眼睛都闭了上去,“我都好几天没合眼了,你让我躺着休息会儿。要说什么,你说就是,我听着。”
沈知觅闻言,抬眸的时候,特意透着月光注意了下墨染的眼角,果真是看见那里留存了一抹清影。
忍不住心下一软。
看来他最近还真是累得不轻,就算是这样,她一句话过去,他还是二话不说地抽身跑了出来。
“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着急的。”沈知觅道,“不是说少则也要一日才能出来见我吗?”
沈知觅原本的估计,最快他也要明晚才能来才对,可这不过一下午的时间,这人就来了。
“你很少主动让知画给我捎信,每次都是要紧的急事,我自然要放在心上一点。”墨染就连声音都压抑着困倦,“说吧,什么事。”
沈知觅沉默了下来,时间就在她的沉默下一点一滴地渗透出去。墨染倒也没有催她,闭着眼睛就好像睡着了般。
房间静谧了许久,直到......
“我想翻了左相府。”
墨染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是变了,他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顿了顿道,“真是奇了,怎么?想通了?”
“算是吧。”沈知觅柔柔一笑。
“我还以为你会和从前那样舍不得下手。”墨染唇角扬起了弧度。
“我从前也没有舍不得下手,但凡是能够威胁到我性命的东西,我从来也不会手软。”沈知觅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