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千言拂袖的动作顿住,身子有些微僵,可眼中却是异彩连连,流霞转动。
好一个不论身份,不论地位...
“沈知觅姑娘,相遇即是缘分,不如做个朋友如何?”许千言挑眉。
“正有此意。”沈知觅点头,她余光瞥向站在不远处的柳旋,“许公子,劳烦你出手帮个忙。”
许千言会心一笑,“唤我千言就好。”
说完,他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袖口中白绸扔出,柳旋就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晕死了过去。
我去,比她想象当中来的狠啊。
沈知觅嘴角一抽,转头看向还没有回过神的张叔,“张叔,从前我娘亲留下的人,可都还在?”
“在,都在。”张叔连忙回应道,“柳家现在还找不出鉴定字画的能人,所以才将我们这些老伙计留到了现在。”
沈知觅点点头,伸手朝许千言招了招水墨斋内,“千言,请吧。”
随着张叔进了水墨斋内,沈知觅只是简单地往周围扫了扫,就觉得一股子气‘蹭蹭蹭’地升腾了起来,要不是她天生性子温婉淡然,恐怕就得当场发作。
水墨斋内周围挂的几幅字画,上面都是标记着前代大名家的名字,可沈知觅幼时随她娘亲看遍名字画,一眼就能鉴定出这些并非是前代大名家的真迹。
“这简直是成心要毁了水墨斋!”书棋怒不可遏。连她都能看出这些字画是假的,那些买回去的人能被骗得了一时,那能骗得了一世吗?
当年水墨斋就是靠着谢夫人的名号才打响的,这柳氏简直是要一点点地把她们夫人的脸都败光啊!
“这...唉。”张叔摇摇头,“知觅丫头你先等等,我去将他们都喊出来。”
说罢,张叔转身掀开帘子进了水墨斋的里间。
沈知觅在等候的时候,余光斜睨,见许千言正停在一副字画前静静地欣赏着,她不由得好笑,“仿迹而已,看得这么认真?”
“虽是仿迹,但这字这画,同样有着与众不同的风骨。”许千言回眸淡然一笑,“不只是这一副,这里所有的仿迹,都是如此。”
沈知觅心中一动,仔细看过去,还真如同许千言所说的那样。
画中,有松柏,松柏挺立,松枝用墨迹晕染出来,枝枝分明,栩栩如生。
题字中,写了一首诗,字迹笔力劲道,一气呵成,收笔时似乎是顿了一下,收的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这些仿迹看上去简直...比那真迹丝毫不逊色。
“那位张叔,不错。”许千言赞叹道,“还有你这水墨斋的伙计,都不错。”
沈知觅不置可否。
是,柳氏派人接管水墨斋,管控着水墨斋的每个老伙计。
包括张叔这个掌柜在内,他们都没有能力没有办法去反抗,只能在收买仿迹字画的时候用这种办法,尽可能收购高质量仿品,去将客人的损失降到最低。
沈知觅悠悠地叹了口气,说来此事怪她。
尤其她竟然还不知道这么多年让张叔和水墨斋的伙计们受了这么的苦。
“但假的依然是假的,还是要去弥补才行。”沈知觅小脸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