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反应还算敏捷,霎时屈身趴下。那刀刃擦衫而过,登时撕开一道口子,壮汉的后背上现出一道鲜红的血痕。壮汉恼羞成怒,喳的一声狂吼,轮转大铲,势大力猛,回马横扫,想要将无俦拦腰截截断。
无俦步伐轻盈,,用一刀刀尖抵住铲头,倒蹬后撤。他又以壮汉为中心,啪啪啪啪逆时针踏起,倒踩桥栏,摇曳江面,旋即飘过。另一刀横枭敌首,蓦然发难。这一招袭来,更加急促,丝毫不给壮汉反抗的机会。
命悬一线之际,壮汉仰身躺定,刀锋略过头顶,距鼻尖莫过分毫。无俦一招不中,后招又至。他站定桥栏之上,忽然双腿夹住横栏,身姿顺势前倾,双刀平行刈下,分取壮汉两臂。壮汉挥铲戳地,侧卧马身,避开刀锋。
无俦灵机一动,转以刀面,抽拍马臀。那骏马立时扬踢飞蹿,直奔桥下逃去。壮汉反应不及,险些坠下马来。多亏他马上功夫扎实,经验老到。他眼疾手快,脚尖一勾,勒住辔绳,拖铲而行。
不一会儿,他调整好平衡,顺手一牵,勒住骏马。这一顿折腾,可把他害苦了。但是他脑袋虽然有些愚钝,性子却颇为执拗。刚才一番比试,那厮故意使诈,胜之不武!若是真刀真枪的拼上一场,我岂能输给他?他鼓足气力,心有不甘地再次冲上木桥,定要与无俦分个高下!
无俦待他冲到桥头,踏栏疾跑,借力跃起,双刀奋力挥下。壮汉托起铁铲,横遮于胸前,强行抵挡。刀刃与铁杆相触,火星飞溅。双刀齐下,如泰山压顶,势不可当。
壮汉苦苦支撑,双臂剧烈颤抖,犹如身陷寒冰之中。双刀越压越沉,壮汉汗如雨下,眼看快要支撑不住。刹那间,呜呀一声疾呼,他拚尽全力,弹开双刀。
谁料无俦竟一刻也不停歇,脚底倒转,转了两圈,挥刀再上,与那壮汉酣战。快刀旋踵而至,如星雨陨落,酣畅淋漓。数十招不过转瞬间,无俦拼得起劲,环首雁翎刀嗡嗡作响,刀光如影,寒气逼人。这冷风萧萧引鸣,这易水也汹汹其势,古人诚不欺吾也。
壮汉对抗得一时,对抗不得长久。骤时,他已汗流浃背,累得气喘吁吁。不过,这壮汉仍不服软,依然拼命相抗。
无俦见他颓势已现,抓住时机,一刀横扫其发梢。壮汉躲闪不及,倏忽间披头散发,飞丝飘地。无俦停止攻击,跳下下横栏。壮汉晓得自己拼不过无俦,知趣地放下大铲,竖叉在桥面之上。他跃下马来,神情沮丧,一言不发,愣愣地杵在哪儿。
无俦既不欢喜,也不得意,只是淡淡地瞅着他。两人便如期初一样,再次对峙起来。果然不出所料,此次仍是壮汉耐不住性子,垂头丧气地叹息一声:“我败了,你赢了。”
无俦仰头挑眉,依旧以相同的语气重复着一样的问句:“你这恶煞是谁,速速报上名来。爷爷的双刀之下,不斩无名小鬼!”“呃我叫呼延弼,是山西晋阳人士。”呼延弼低声应道,无精打采地望着无俦。
“那你的名号呢?我倒是很想听听!”无俦不禁邪魅一笑。“我因常年浪迹江湖,混得一点名声,人称月落乌啼。”呼延弼说完,叹息着摇摇头。“那你为什么要拦住我的去路?”无俦伸手指向呼延弼,满含怪罪之意。
“我平生嗜好赌博,输多赢少。半年前在易县聚盈坊输了几十两白银,身无分文。无奈之下,每日跑到易水桥边拦路劫道,讨些钱财,心想再去赚回本钱。可惜运气太差,一直没能赢回本钱,反而越赔越多。”呼延弼捶胸顿足,当是说到了他的伤心处。
“奥,原来是个赌鬼。以后你别再让我撞到你拦路劫财,否则,哼哼休怪我手下无情!”无俦威喝于他。呼延弼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无俦怎能容忍一个赌鬼打哈哈,他双刀轻轻对磕,噹的一声,随即开口道:“看来你是没有打够呀!不答应也行,那我们就再战几十个回合吧!”
“不必了,不必了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既然你赢了,我全听你的,不再拦路便是!”呼延弼极不情愿地许下诺言。
“嗯。好吧!既然你知错能改,我也就不追究了。就此别过了,后会有期!”说罢,无俦不愿多耽搁,转身欲离。
呼延弼刚刚反应过来,还未询问他的姓名,遂憨声呼唤:“小英雄可否留下威名?”
无俦并未停下,仍旧转身离去,忽而举起右拳,朗朗报上:“吾乃天云门元无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