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将笔记本电脑暂且合起反手放到身后的床头柜上。之后动作轻柔地避开还在不断渗着血的伤口,小心翼翼托住津岛修治的腋下,将半个身子都歪到床外的人重新塞回去。
半倚在床头的某人眨眨眼试图将遮住视线的黑色刘海别在一边弱弱道出心中的疑惑“费佳你好像在抱猫……”
“就是抱猫。”
两人毕竟一起生活多年对方什么时候能听进去话在怎样奇怪的方面固执都了然于心。
确认了津岛修治不可能乖乖卧床养伤费奥多尔索性不再执着于把人强行摁床上睡觉一事。他从衣柜后摸出一张印有卡通螃蟹花纹的小折叠桌摊开放到执意要工作的基友腿边。
如愿以偿的津岛修治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捞过费佳放在床头的电脑,噼里啪啦的开始飞速敲击着键盘。他将先前存储下来的信息分门别类整理好,特意新建了一个名为酒厂的文件夹将搜罗来的黑衣组织情报尽数扔进去。
没多久,前去后厨的费奥多尔端着两杯饮料返回丝丝咖啡幽香自热气缭绕的杯中挥散,掩盖住屋内挥之不散的消毒水味。
他将一冷一热两份饮品推到修治面前,“加了安眠药的橙汁,和加了止痛药的咖啡选哪个?”
津岛修治不带丝毫犹豫地接过氤氲着雾气的咖啡呼着气将扑面而来的热气吹散,让最顶上一层凉到可以入口的程度。他抿了一口咖啡感受香醇与苦涩一同自舌尖蔓延,余光瞥见费奥多尔正叼着弯成心形的彩色吸管,若无其事地喝着那杯自称加了安眠药的橙汁。
“真意外居然没有温牛奶这个选项。”津岛修治咂咂嘴目光定格在那杯水位下降速度飞快的橙汁上满脸写着想要二字。
仿佛刚刚想都没想选了咖啡的人不是他似的。
可惜再怎样望眼欲穿的表情到了费奥多尔这里都成了无用功。他面色不改,抓住那只快要触碰到杯壁骨节分明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指尖,回答着方才的问题:“你乳糖不耐受。”
津岛修治触电似的猛地缩回爪子,缓缓低下头,双手捧起属于自己的那杯,一边小口啜着咖啡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哝着什么。
“费佳你早就知道我会选咖啡,果汁里什么都没放。”
“嗯。”费奥多尔并未否认。
“让我尝一口。”
“会涩。”
“才不会,就一口。”
“你胃不好,不行。”
“啊……这么看需要做的事超多。”连续被拒绝的津岛修治不再继续他故意烦人的行为,停下幼稚的举动后,瘪着脸重新将注意力挪回电脑屏幕上。
两方世界融合,每边都抹去了一半作为背景板的生命,而不是两相叠加的翻倍计算,让日本人口始终维持在一亿多。
虽说这些消失的人对于他们而言,仅仅是填补人口总数的数字而已,姓名样貌生平一切皆无从得知。但若将他们视为有血有肉,会独立思考的个体的话,融合世界这一疯狂的行为直接夺去了数十亿人的性命。
从未出生过,从未在这世界上活过,仅有的存在过的证明,储存于造就这一切“神”的记忆中。如同飞絮般无根无蒂,落在内心的湖水中却无法激起任何涟漪。
只不过是删除多余的数据而已。
津岛修治默念着洗牌过后的企业名单,将它们逐个与记忆中出现过的名字对应,很快便分辨出该企业原世界属于哪边。
他离开港口黑手党大楼时走得匆忙,那些只有首领才能过目的文件甚至没空扫一眼。所幸费奥多尔之前到处黑数据时,十分贴心的将港口afia大部分电子版资料盗了出来。虽说真正机密的纸质文件暂时无法入手,现有的一切已经足够应付了。
费奥多尔重新接上一台新的电脑,开始重点探查铃木财团相关信息,随口提议道:“如果尾崎红叶没有离开港口afia的意向,安排她以横滨港口株式会社管理层的身份跟铃木财团洽谈比较合适。”
毕竟铃木财团董事长妻管严这一设定是官方认证的,以铃木园子母亲那强势的性格来看,尾崎红叶会是港口afia中与她相性最好的存在。
早在最初,铃木财团便是计划中优先度最高的合作对象,毕竟柯南世界中三天两头一炸的大楼基本都属于他们,其影响力可想而知。
若要将港口黑手党顺利发展成线中所提的那般,不再仅是作为横滨的阴暗面存在,而是在外界看来毫不掩饰野心的肆意扩张势力范围,逐步渗透入这个国家的各行各业,成为名副其实的黑暗帝国。其中少不了与身居黑暗反面的铃木财团打交道。
“警界也要重新安插人,要跟好多高层打交道啊。”津岛修治抱怨的声音响起,一副消极怠工的模样,只是敲击键盘的手指速度不见半分消减。
“界的辛多拉公司,四井集团,巨木企业……不行了,有印象的全都是会死人的。”他装模作样地掰着手指,念出的企业名无一不是未来会发生凶杀案、前途未卜的存在,其中重点标记了名为辛多拉的公司,“也就诺亚方舟有点意思,别的……嘛,费佳你还记得多少?”
“太多了不想回忆。”费奥多尔秒答。
津岛修治指的是曾在一千多集柯南中出现过的企业,其中有多少值得港口afia与之合作暂且未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除了最为出名的铃木财团,剩余能拥有姓名的企业大多是作为案件背景板出现的。一旦提前知道这一切做好准备,想要收购吞并,或是用来打击对手会变得轻松许多。
“懂了,让太宰治头疼去吧。”津岛修治没有任何良心地点点头,坑同位体坑得毫不犹豫。
毕竟那些案件的日期都是在四年后,早与他们无关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破了街角的静谧,将笼罩于世间朦胧的薄纱掀起。温暖和煦的光亮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屋内一脸病态的青年苍白的面庞上,替他的嘴角平添几分血色。
津岛修治捏着鼻梁,缓解通宵后的不适感。不听话的病人终于肯将手头的工作搁置,他抹去额头上沁出的虚汗,陷入绵软靠垫中更深几分。
“这个时间差不多了。”他伸出手,等待需要的东西被基友亲自送来。
“费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