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去出诊,青蘘自然而然地肩负起了丹雄石的日常接诊。其实作为神农氏的后人,家学渊源,自小耳濡目染,又经过了一百多年的刻苦修炼,青蘘无论是医理的掌握还是医灵的造诣都可以算得上上乘了,若是在某个寻常医馆里,那也是足以独当一面的名医了。只是有一个藿这样的名满天下的神医哥哥在一边做参照物,才让青蘘显得稚嫩寻常了一些。
虽然随着芜榖医馆的名声鹊起,许多原来常去丹雄石的病人转投了芜穀,但毕竟芜穀的收费太高,还是有不少经济条件不那么好的病人继续选择丹雄石。因此,丹雄石的大堂依旧常常人满为患。
青蘘已经记不清连续多少天没有好好吃一顿午饭了。虽然一玥已经能独立抓药分担了青蘘很大一部分的工作量周允之伤愈后也多少能打打下手,帮着抬抬病人收收诊金什么的,但问诊治疗这样的核心工作,终究还是只有青蘘亲自去做。常常是刚坐下来端起饭碗,外面就有急诊病人被送进来。一顿午饭吃完,已经时近申时了。
好不容易诊治完这天最后一个病人,青蘘瘫倒在餐厅的春凳上,一动都不想动。祥嫂特地给她煮的一锅虫草炖麻鸭在面前飘散着阵阵诱人的香味,都没能把青蘘的食欲勾起来。
“要不,你先上楼去睡一会儿,晚点我把鸭汤热了给你送去?”一玥看着青蘘眼睛下的青影,甚是心疼。“藿医生也真是的,放着家里这么多的病人不看,跑去出诊半个月。那是个什么病人?皇亲国戚吗?”
青蘘扶着一玥的手起身准备回房先去睡一觉,有气无力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人。哥哥每过一两年就会去出诊一次。不过关系到病人的隐私,哥哥不会说我也不曾问。不过以哥哥的心性,他愿意每年跋山涉水地去出诊,绝不会是因为病人的身份地位。哥哥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我猜大概是什么重要的朋友,或是受了什么重要的朋友的托付。”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门外一阵嘈杂,有人焦急地在叫医生。
青蘘真是无愧于自己身上神农氏的血脉,前一秒钟还累得连走一阶台阶都要停下喘两口气,后一秒钟一听到有人叫医生,就立刻像是充足了电,转身就冲了出去。一玥只觉得眼前水蓝色的光影一闪,青蘘已经不见踪影了。
青蘘在大堂现身,见大堂两侧的春凳上各躺了一个人,边走上前边问道:“怎么受的伤?”左边伤者身边站着一个毛头小伙子,从衣着上看,应该是伤者的随从,抢先一步道:“这小子突然从街边蹿出来,惊了我们少爷的马。少爷被从马背上甩下来,摔伤了手臂!”右边的伤者是个身量尚未长成的少年,身边陪着的是个老者。老者搂着少年边哭边答:“我们祖孙俩好好地在街上走,这位少爷突然骑着马从小巷子里冲出来。我老头子躲闪不急,我孙子推了我一把,自己却被马撞倒了。”一老一少一边说着,一边抢拉青蘘先给自己的人治伤。青蘘的目光扫过春凳上的两个伤者,左边的伤者身上有不少血迹,但都已凝结左臂弯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显然是严重的骨折右臂无力地垂下,应该是脱了臼。这位富家公子打扮的伤者正疼得嗷嗷乱叫,凄厉的喊声在医馆上空回旋,吵得人头疼。右边的少年却十分安静,身上没有血,但脸色青白,口目紧闭,嘴角隐隐有殷红的血痕,额上不停地在冒冷汗。迅速地判断后,青蘘果断地走到少年的身边。
左边伤者的随从当然不答应了,大呼小叫着上来拉扯青蘘:“我家少爷都疼成这样了,你怎么先去看那小子?”吧xias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