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闪身进了药房。一玥正坐在桌前,专心致志地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默默地看着她在纸的左边写了几行字,又在右边写了一行,再回到左边写一行,提起笔来悬在纸的右上方,迟迟没有落笔,沉吟了半天,最终还是回到左边,又写了一行。这是藿第一次看到一玥写简体字,几乎完全不认识。刚想要问,忽然想起一玥曾抱怨过他总是突然出现吓得她要得心脏病,便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截住,瞬移出了药房,重新推门进来。
一玥看到藿进来,慌忙扔了笔,还没来得及处理写满字的绢纸,藿就已经到了眼前。
“在写什么?”藿故意板着脸问。
“没……没什么……”一玥刚想把纸处理掉,已被藿抢先一把按住。
千千跳到纸上,盯着一堆字看了半天,问:“一玥你写的是什么呀?我一个字都不认识啊!”
一玥这才想起藿和千千都不认识简体字,立刻松了一口气,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在默写神农本草经”
“哦?”藿挑了挑眉,指着绢纸左侧的一段,问:“这是哪一段?”
一玥硬着头皮回答:“上卷。”
“读读看!”
“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以应天,无毒,多服久服不伤人,欲轻身益气,不老延年者,本上经……”
“等一下。”藿打断她,指着其中一个字,问:“这个字念什么?”
一玥脑门开始冒汗。这写的根本不是什么神农本草经,顺着背还能凑合着指鹿为马。可冷不丁从中间抽一个字,她怎么可能准确地匹配到是哪个字?好在藿指的字的位置比较靠前,她用最快的速度在心里数着字数又背了一遍,回答:“服,服药的服。”
藿点头:“原来是服,和九州的文字的确相差很多。”
一玥见藿没有质疑,正要暗吁一口气,忽然千千指着服字后的一个字问:“为什么多服的服和久服的服不一样?”
一玥顿时一头黑线。千千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捣蛋鬼,这么快就来拆她的台……她偷偷地看藿,藿竟然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她,似乎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同样是服药的服,两个字的长相却完全不一样。
一玥心里叫苦,果然如人们说,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面对精明的藿,她连“大概能糊弄过去”的侥幸心理都不敢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