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下渐大,在车灯路灯的照耀下,能看出地面已湿,不多会积水大概就会在车轮的飞轧下激起四射的水花。
好在他们运气不错,池腾走不多远,就看到一台空的。
大跨步过去,敲了敲车窗,附身跟司机说了几句,然后朝这边车里的人招了招手,示意过去。
汤子同见状,推门先下车,然后手搭在车顶,护着黎迦言下来。
车上没伞,他就用自己的手作伞,一手罩在她的头顶,一手搂着她的腰。
黎迦言更是回搂,整个人像是要挂在他的身上,伸出自己的小手也想给他做伞,奈何个子不够,只得作罢。
两人一路小跑着上了出租。
这边厢警察不畏金钱,公正执法,给陆慎之的歪心思浇了一盆冷水。
人家话虽说的婉转,但是那个意思,这是知法犯法。
汤子同这边态度倒是极好,
一句话,全听警察的。
司机把他的意思传达的淋漓尽致不说,在警察面前整个一乖宝宝。
陆慎之那边怎么说都不行,就寸步不让非得撞,要不是警察站那中间挡着路,早撞上了。
警察见说不通,得,两台车一并拖去了交警大队。
堵塞半晌的道路重新恢复流动,赶着回家的人们,一路疾驰。
陆慎之跟何亮也上了出租车,他脑海定格在汤子同跟黎迦言小跑上车的画面。
他想,她果然在车上。
让他怎都无法抹去这画面的,是他们相依着那幸福的背影。
那幸福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
过去,他并不觉得那样的幸福有什么,但随着年纪渐大,失去的越多,见过的越多,所谓真挚的感情不知何时变成了只有梦里才能拥有的稀有存在。
这稀有一直潜藏在他贫瘠的生命里,默默的占领着一席之地。
或许,人都这样,在终于明白一些事且醒悟之后,自身业已被时光摧残的麻木不堪,再回不到曾经的天真单纯。
透过车窗望着飘洒在昏黄灯光下的细雨,他忽而感慨,
成人的世界,仿佛是下雨天的河水,那么的浑浊不堪,又无法停止流动。
他不愿承认内心深处对汤子同的羡慕,他觉得那又会是另一种耻辱。
但这人世间,有钱的,没钱的出众的,普通的,不管男男女女,人心总是骚动的,贪婪的。
幸福的人那么多,不幸福的人也那么多。
他不认为自己是不幸的但他认为汤子同是幸福的。
因为汤子同拥有了一颗最宝贵的真心,而这正是他没有也求而不得的。
在他看来,这世间,男人无所谓专一,只是手中的筹码不够女人无所谓忠诚,只是身边的诱惑不够。
长成黎迦言那样,缺什么都不会缺诱惑,可是那姑娘的人品着实令他钦佩。
他不相信爱情的伟大,因为人心是会变的。
从汤子同把手遮在黎迦言头顶给她挡雨,又惯性的走在她的左侧,为她挡住车流从她在细雨中边小跑着,边看他微笑,边紧紧搂着他的腰开始,
他倏然醒悟,他再次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