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我主动约陈子彦见面。七点多我就到了,没开灯,一黑着坐了一个多小时。
陈子彦开锁进来,首先开了灯,看见我坐在沙发上,难免有些惊吓,“怎么没开灯?”
我扑进他怀中,撒娇道,“想给你个惊喜嘛。”
陈子彦换了拖鞋,纠正我,“这不是惊喜,是惊吓。”
我狡黠笑着,像个袋鼠一般挂在他身上,“不知怎么,我最近就好这一口,感觉很有意思,说不上还会有意外收获呢。”
他扣着我的腰,抱我在沙发上坐下,“李小姐的爱好真是奇特。”他脱下外套,漫不经心地问,“最近有什么事吗?”
我手戳在他胸口,“陈总真是料事如神,还真有事。”
我从手机找出张照片递给他,“这是我妈的日记,正好记的就是23年前,在宁城医院的事,里面提及一个姓苏的女人,而且衣着打扮不是普通人。”
陈子彦倪了我一眼,神情悲喜难辨。
我立马解释,“不是我不早拿出来,日记是我昨天才找到的。这不刚找到我就约你见面嘛。”
他放大照片一行一行细细读着,一会放下手机,蹙眉道,“后面还有吗?日记的原件呢?”
我假装在包里翻了几下,猛地拍了几下头,懊恼道,“你看我这脑子,急着出门,把放在手边的东西倒是忘了。日记只有七八页,后面像是被人撕了。”
他点了烟,深深吸了口,“明天记得带上。”
我说好,把烟灰缸举在他面前,他弹了几下烟灰。我贴在他胳膊上,半晌才小心问道,“这个姓苏的女人,会不会是苏荷?”
他吸烟的动作停下来,眉宇间隐现寒意,“应该是她。当年我妈怀孕的时候,她也刚好怀孕,正一门心思逼我爸离婚,她比谁都希望那个孩子生不下来,果然孩子生下来没几天就丢了。”
这是老一辈的恩怨情仇。
我很好奇,但又不敢问,好在陈子彦还有倾诉的欲望,“孩子丢了,我妈这次患上了抑郁症,没过多久就去世了。苏荷正好登堂入室,掌握公司的股份,还生了个孩子,日子过得顺风顺水,俨然忘了她过去的所作所为。”
这事更怪男人太渣。
“我看网上的资料,苏荷可是富家千金出身,是曾经苏氏企业的独生女,这么好的条件,她为什么要做小三呢?”
陈子彦目光凛冽,冷声道,“男人爱慕权势,女人倾慕皮相,两人一拍即合,干柴烈火,那还记得为他辛苦操劳的妻子。说到底男人的错更多,要不是他好高骛远,可能就不会有后面的恩怨纠葛,也不会有几个人的意难平。”
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怒气,再不敢多问。适时他的电话响了,我探头看来电显示是谈梦,立马酸溜溜地说,“陈总的红颜知己还挺积极。”
说罢起身就要回避。
陈子彦直接摁掉电话,谈梦接连又打了几个电话,房内的氛围霎时降到冰点,他交叠着长腿,脸色冷的像一团冷冰。
谈梦怎会如此不识相?连我都懂的道理,她会不懂,也是奇怪。
不过我还是暗自高兴了一番。
次日晚上我把日记本带给陈子彦,他从头到尾,一字一句认真看着。这本日记最重要的信息就是苏荷,其余都是琐碎的家常事,没一点意思。
他要借日记本几天,我没意见,只让他记得还就行,他很是满意,在床上也是柔情似水,似是在取悦我。
晚上睡到一半,我被肚子疼醒,感觉有热流涌动,等哦去厕所已经迟了,床单上已经染上了一团。最近避孕药吃的有些多,我的生理期直接乱了。
我找条浴巾铺在床单上,陈子彦忽的睁开眼睛,扫了眼床单。我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生理期,弄脏了床单。”
他拉我躺在床另一侧,箍我在怀中,头埋在我的长发中,手在我肚子上轻柔地抚摸着,慢慢地我又睡了过去。
早晨起来时陈子彦已经起床,我洗漱完下楼,他指了指桌上的红糖水,“听说生理期喝这个挺好。”
我坐下小口喝着,“陈总最近体贴了不少。”
“体贴女人不是男人的美德吗?”
我笑道,“体贴的男人更惹女人喜欢,看来陈总最近桃花运不错,这对我而言可不是件好事。”
陈子彦喝了口咖啡,“我更喜欢乖巧的女人。”
我明智,再没多言。
之后有半个多月我没见过陈子彦,不过关于谈梦的消息倒是很多,有人说她和陈子彦分了,找了新的金主,又有人说两人不过是闹了矛盾,又和好如初,他还带着谈梦去了私人聚会。
反正众说纷纭,也没个准信。
奇怪的是陈子彦的绯闻中没有一条与邹静怡有关。
周末我陪着刘琦买了写东西,刚回家躺下,就收到一条消息,时一段音频,我点开听完后,一阵窒息感袭来,保持着拿手机的动作半天没动。
咚的声,我才反应过来,骤然心跳剧烈加速,脑子更是一片空白。我喝了口水压惊,急着给陈子彦打电话,没人接,我顾不上其中,又给肖诚打电话,还是没人接。
我让自己保持镇定。
连夜驱车去了怡庭,又去了他常去的会所,都没找到人,等我回家已经凌晨四点多,我给发信息的打电话,起初没人接,后面直接是空号。
我用凉水洗了脸,看着镜中惨白憔悴的双颊,周身冷的发颤。
这一天我没联系上陈子彦。
今天我办事效率太低,加了会班,等下班天都黑了。我刚下车,就被人用大袋子套住头,紧接着就是拳打脚踢,我倒在地上,咬紧嘴唇,抱住头。
突然保安大喊几声,几个人一溜烟跑得没了踪影。保安跑过来拿走我身上的袋子,看我鼻青脸肿,头上还有血丝渗出,急着问我伤的要不要紧,要不要去医院?
我没一点力气,头很晕,保安扶我坐在花坛边上,我休息了会,喘着气,嘴角疼的说不出话,只摇了摇头,一会才小声说,“我没事,刚才谢谢你。”
保安要找来我的家人,我不想惊动赵姨,就给江屏打了电话。我不想报警,可保安很敬业硬是报了警。
我先去了医院,又去巡捕局协助调查。
正好又是上次的那个巡捕,他看了眼我的惨样,让我复述一遍事情的经过,又问我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我摇头说没有。
警察做了详细的笔录,又调查了小区的监控,没发现任何异常。
其实我很清楚,他们肯定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报警也是白搭。
离开警察局时,巡捕语重心长地说,“上次的案子是有人故意陷害你,这次应该也是针对你故意为之。我感觉你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这段时间还是小心为好,最好不要一个人出行,有事及时报警。”
我敛下双眸,说了句谢谢。
江屏在外面等我,看见我出来,小心翼翼的搀着我,一句话都没多问。我不敢回家,就去江屏家借住了一晚。
早晨我打车去医院换了药,纠结再三还是住进了酒店,晚上我在财经新闻上看到天城的报道,原来陈子彦去外地参加百货公司的开业典礼。
我在酒店住了两天,对赵姨说的是去外地出差。
晚上我点了清淡的外卖,外卖到的时候我刚洗完澡,我打开门,又去浴室拿毛巾擦头发,朝门口说,“放在鞋柜上就行了,谢谢你。”
等我擦完头出去,突然发现门口只站在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我的惊呼还给喊出来,就被男人捂住口鼻,我挣扎着大叫,可发不出任何声音。
男人把我推倒在床上,铺在我身上,长腿钳住我乱蹬的小腿,撕开我的浴袍,头埋在我脖颈间,双手在我身上胡作非为。
我惊慌的大喊大叫,双手狠狠打着身上的男人,男人腾出一只手捂住我的嘴。我的手在床边乱摸,突然摸到平板电脑,我对男人的头狠狠砸了几下。
男人捂着头起身,皱眉看我。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脚蹬在他双腿间。他疼的捂住双腿,发狠瞪着我,我赶紧坐起来,抽出水果刀,颤颤巍巍地说,“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