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子彦刚要开口,电话响了,他接通后叫了声父亲。
那头传来沉稳而严厉的声音,“你还记得我是你父亲,两个股东的事是你干的?你也是公司的股东,这种损人利己的事你也干的出来。你自己弄出税务的事,非要怪到你苏姨头上,有你这么做儿子的吗?我知道你们积怨已深,可以前的事我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你母亲是……”
“要不是她先在我公司放了内鬼,我会这么做吗?要怪就怪她太贪心,手伸的太长。”陈子彦打断他的话,顿了顿又说,“这两个股东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天城到底是姓陈还是姓苏,免得他们忘了自己的主人。”
我大吃一惊,这事竟然是陈子彦自导自演的。
陈父兀自叹息了一声。
挂完电话,我抓着他的衣袖急切的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感觉到我的不安,低笑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这颗棋子埋得太深,不付出点代价的,轻易挖不出来。”
我嚅动双唇,不知说什么。
我调整了下情绪,把手机递给陈子彦,页面正好是下午他和许苒的新闻,我依偎在他身侧,“陈总最近可是出了名,上新闻的次数比明星都多。”
“最近这种新闻会很多,你要学着习惯。”
他的声线低沉而迷人。
“陈总放心,我自制力很好。”
他指尖在我腰侧摩挲,“过几天陪我参加个应酬。”
我猛地抬头,“那不是堂而皇之告诉众人我们的关系,怕是不太好,我害怕有人……”
“苏荷都知道我们是演戏,你还害怕什么?还是你另有其他考虑,比如白董?”
他眯着眼睛,语气中满是危险的信号。
我乖巧地靠在他怀里,“我是你的。”
嘴上这样说脑子里却是思绪联翩。
陈子彦对我的服软很是受用,抚摸着我的后背,“这几天无聊吗?”
“还行吧,就是突然闲下来有些不习惯,可能过几天就好了。”
他说,“正好,我名下一家通信公司缺个行政主管,不知李小姐感兴趣吗?”
“我?”我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行吗?通信这一行我从来没接触过,我害怕自己做不好。”
“我会安排人带你,也不是什么复杂的工作。你原来公司的人也可以跟过去。”
“不用,他们在盛源挺好的,我什么时候上班呢?”
“不急,等几件事处理好你再去。”
我笑吟吟地说,“陈总,看来我注定要为你肝脑涂地。”
他的吻轻柔地落在我耳畔处,顺着我的脸颊迁徙,“应该是我为你效劳,这是我的荣幸。”
气氛正是旖旎,一阵铃声不合时宜响起。
陈子彦抽身,平缓了呼吸,倪了眼手机屏幕,起身接通电话。我衣衫凌乱,盯着他上楼离去的身影,暗自咬紧唇畔。
来电人是谈梦。
一会他洗澡换好衣服下楼,拿起鞋柜上的车钥匙,“我有事先走了,你住一晚明天再回。”
陈子彦走后,我在沙发上坐到凌晨,然后慢条斯理地洗澡穿衣服,两点多开车回了家。
过了两天陈子彦带我去应酬,是个想与天城合作的公司找人特地组的局。席间有很多熟面孔,看见我难免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恢复如常,我和她们笑着打了招呼,还闲聊了几句。
我从长桌上端了杯红酒,有侍者走过,差点撞到我,他礼貌地扶正我的胳膊,鞠躬说了声对不起。
陈子彦正和旁边的人讨论最近的股价,我指了指裙摆的酒渍,低声说去休息室收拾下。他点头答应,问我需要换条新裙子吗?
我摇头说不用。
休息室在二楼尽头,我推开门,对坐在沙发上的人沉声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她转过身,撩了下脖颈间的栗色卷发,唇型饱满而嫣红,“自然是有事的。前几天我半夜把他从你身边叫走,是不是很不甘心?我能从你床上把他叫走,也能让你们彻底分开,你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吗?”
我面如表情,“谈小姐还是说正事。”
她翘起双腿,换了个姿势,“这就是正事。”
我不想与她多做无畏的纠缠,作势就要离开。
“听说许苒要联合你整我?”
谈梦轻抚大红色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
我停下脚步,“你消息挺灵通。那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拒绝她。”
谈梦诱惑我,“我有个更好的注意,咱们以牙还牙,联手一起扳倒许苒。如若不然,她能对付我,对你也绝不会手软,我们为何要成为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呢?”
我讽刺她,“你太天真。以为扳倒许苒你就会上位吗?你也太小瞧许苒,高估自己了,这种梦你自己做做就好,可别牵连我。”
谈梦走到我身边,“你算计苏荷的时候不是胆子很大呀,这会怎么认怂了,有些不太像你的风格。”
她凑在我耳边低语几句。
我一把推开她,不知是我用力过猛还是她没注意,她摔倒在地上,胳膊肘擦破皮,她蹙眉,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我,“你干什么?”
上次已经领教过她的演技,这次我熟视无睹,面有怒色,冷声道,“你不要妄图威胁我。”
说罢,扬长而去。
我去洗手间重新整理好情绪,对镜扬起满意的笑容,才去大厅寻找陈子彦。回去的路上,我试探问他关于谈梦的事,陈子彦扶额似不想多说,我再没问。
车厢里寂静成默。
我敛眸把玩着指尖。
陈子彦主动开口,“有些人不过是为了陪衬,就像是一件高级摆件,放在那里供人观赏,有些人是身体的左右臂,是缺少不了的部件,你想成为哪一种?”
我委屈地挤出眼泪,扑进他怀里,“可是那晚你走了,我们都那样了,你丢下我走了。”
他微凉的指腹,擦过我泛红的眼尾,调笑问道,“那晚我们怎么了?”
我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子不肯理他。
他大笑出声,扳正我的身体,在我唇上轻吻,“乖,你比她更重要,很快你就知道了。”
我靠在他温热的胸膛,悄悄冷下脸。我突然意识到,我们有无数次的亲密接触,可我从未看清过他,他的城府到如海般广阔,不是捉摸不清,而是从头到尾根本不敢捉摸。
陈子彦似乎还有事,把我放在小区门口就驱车离开。
周五下午,江屏约我吃饭,自从宏大被盛源收购,我们有段时间没见面。江屏大手笔在天香阁定了包厢,我问她现在的工作怎么样?
江屏说,“还行,我现在就是普通的办公室文员,做些整理合同,复印文件的琐事。”
我夹了块牛腩,“办公室的活刚开始都这样,你要是不想干了,就辞职跟着我,我找了个新工作,能招你进公司。”
“是陈总帮忙的吧?”她神秘一笑,又说,“我哪都不去,我要在盛源帮你盯着宏大,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重新拿回宏大的。”
我一顿,筷子举在半空。
江屏朝我挤眉弄眼,“其实我都知道,你也别瞒我了。”她举手发誓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我无奈,笑了笑。
刚出包厢,迎面走来一男一女,女的笑得娇媚,踮起脚尖在男人的唇角吻了吻,男人很是受用,宠溺地笑着,凑在女人耳边低语几句,女人佯装发怒,作势就要打他,男人抓住女人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
我立住脚步,目不转睛盯着前面调情的男女。
男人适时抬起头,与我呆滞的眼神对上,刹那变了脸色,但很快恢复自然。
是林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