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种不同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整个圣堂区域显现出一种凝固般的气氛。
提到珠翠,个别圣堂的老成员们终究是抑制不住自己阵阵散发着的怒火了,他们之中很多人受过珠翠的恩惠,出于立场,他们恐怕没有办法在之前做出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迦在这个时候重提珠翠,却让他们有些忍耐不住了。
而那些新晋的圣堂新贵们却对迦的这一番言论有些不满,虽然并没有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但是这段话明显是在质疑圣堂的决议了。原本,这些人之中已经有不少对迦这样的旧制下出来的人不满了,现在,他们对迦的怒火更甚了。石塔事件的起头在于他们,而他们现在竟然成了这个待罪者嘴里“没有弄清楚”的人。
这边,圣堂的成员们各怀心思,脸上也是一片凝重,但在另一侧的天幕贵族们却已经不怎么能忍耐住了。
在天幕建立的萌芽期,圣堂更接近一个训练与雇佣营,而并非是现在的军队。
那时候的家族数量可不只是现在这点,而恰好迦与很多现在发展起来的大家族之间有一些密不可分的协作。圣堂依靠着这些家族们发展,获得一席之地还有存活的资源。至于家族们,自然也会依靠圣堂的力量做一些他们不方便做,或者不够能耐做的事情。
在那个时候,他们是亲密的合作伙伴,但现在,迦好像已经成为了他们的阻碍。这是他们自身的立场所决定的事情,并不会因为个人的情感或是什么道理而改变。他们之中没有哪一个家族会愿意迦在这审判庭上对那些事情大书特书,这虽然并不会对他们实际的地位造成什么威胁,但是他们终究会在风评上落到下风。
“就该杀了这个大言不惭的背叛者!”一声呼喊忽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了出来,紧接着,就仿佛约好了一般,旁听席间的各处都响起了“杀了他”的呼喊。
云尚皱了皱眉头,他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案。
“杀”一个呼喊声还没有喊完,这个呼喊者就被悄无声息的击倒了。除了那些本来就带着面具的祭司们,能毫无表情变化,似乎内心也无所波动地面对这场骚乱的人就只有那些冷若磐石的夜会成员,他们的面容仿佛是用岩石精雕细琢出来的一样。长空和他身后夜会的寥寥几人纹丝不动,仍然稳坐在他们各自独成的一排中,似乎他们身后发生了什么,周围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也无所谓。
一个个在刚才发出声响的人都已经被潜伏着的保安成员一对一的看守住了,并且被一个接着一个扔到了审判厅堂的外边。
顺理成章地,作为仲裁者的云尚开口说道:“各位,无论你们对受审者怎么看,怎么想,这都是你们个人的意愿,我也不会去窥探。但是,如果你们之中有任何人胆敢来扰乱法庭或者显露出类似的意图,那么无论你们是什么地位,什么身份,都将不会被这审判庭欢迎。这些人将会被暂时收押起来,我个人是希望他们只是因为一时冲动而不是由于受命于人才做出这样的行为的,现在我也暂时不会追究这个。”他的声音中流露出十分浓厚的警告意味,甚至都已经是威胁了。
能进来这里的人都是经过严格的身份审查的,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身居高位,但他们都是天幕的高位者身边的人。显然,用一时冲动来解释这种威胁审判庭的行为实在是太过牵强了,而且暂时的不追究,也并不代表以后不会追究。
不过看起来,云尚也并没有真的失去耐心,他接着说道:“不过,我相信各位都是尊重审判庭这个十分严肃而庄重的场合的,相信也再没有人会做出任何混乱的行为。秩序与律法是这里唯一的条例,希望各位能够明白这一点。”他的头转向了喀诺,“请继续吧,斥讼人。”
审判庭之中一触即发的气氛总算在云尚近似威胁的一番言论后渐渐平息,至少在表面上恢复了原本的沉静。刚刚的审判庭接近沸腾,现在虽然不再沸腾,在表面之下,却仍然暗流涌动。不过,在这样的气氛中,挑起这些的人却显得异常的冷静,无论是迦,还是喀诺。
“无论是谁靠嘴巴说什么,都不会改变这场审判的初衷,也不会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这场审判是为了针对你被控诉的罪行而进行裁决,然后对你做出公正的结论,而不是讨论这些行为背后的故事,你或者谁的情感。”喀诺似乎对迦的话无动于衷,继续诉说着自己的花,“出于我个人的观点,你根本就不配得到这样的待遇。你应该感到幸运,天幕的律法竟然仍然用这样温和的方式给予了你一个公平的机会来面对自己的罪行,而不是沿用你对待它的那种恶劣的做法。”喀诺仍然只是静静的陈述着她的话,没有一丝情感的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