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素手拧了三次水,满室氤氲着血腥气,潘月卿搁下布,坐在床榻边上,不自觉出声道。
“脱……衣裳……”齐司安微睁开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也不顾及男女有别,径直对着潘月卿虚弱但不容反抗命令道:“背上……有剑……伤……快点……”
“我一个小女子,给你脱衣裳?”潘月卿虽然自己不是那么在乎男女大防,但是从一个男性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到底有些不悦,这个人是多不尊重自己?万一让人传出去了她还怎么见人?
“……大晚上……你尽可以……装作没看见……”齐司安嘴唇发白,哆嗦着说完这么一句话便闭上眼,多半是疼得紧。
潘月卿嘴角扯了扯,此人还真是……
当下叹了一口气。再一次操起剪子来,冰冷的触感刺激得齐司安抖了抖,潘月卿却是沉下心来,这等活计她前世在长雁军里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
“嘶”
她设想过齐司安身上有伤,但是她没有想到伤得这么重,背部最深处的剑伤,自左肩到腰下斜贯整个背部,皮肉翻卷。还有许多擦伤,有的是衣料摩擦出来的,有的是流矢划伤的……
在这些新伤口之下,还有一部分细细长长的伤痕泛着青紫,应该是藤条的伤,集中在上半身背部。
这大大小小的伤口饶是潘月卿也不由地倒吸一口气。
再打过一盆温水来,湿布微微点擦式一点点清除血污,不敢动伤得最深处,潘月卿是越震惊便越冷静的人物,手稳稳当当一点一点清理,末了背过手轻拭额头汗,才朝着整个过程里疼得发抖但只是微哼两声的齐司安道:“剑伤太深,我不敢动。”
“姑娘,”顾盼与莞尔各自抱着两坛五斤重的酒水推门而入,莞尔见到光着上身伤痕累累的齐司安,倒是很有眼色不发一词。只轻轻搁下酒坛,细声道:“老爷带了五坛酒,一坛是果酒,婢子想着不够烈当是没有用的,故而将剩下的四坛烧刀子都拿来了。”
“嗯。”潘月卿轻打开酒,微嗅了嗅,潘海云虽然为人温文尔雅,但骨子里还是融汇着秦人的豪迈,他喜欢的酒不比当初长雁军随军大夫带来的那酒差,转而对莞尔和顾盼道:“你们若怕,便出去吧。”
顾盼摇了摇头,转身坐在门口:“我守着,姑娘若是需要唤我。”
莞尔则凑在潘月卿身边道:“我给姑娘打下手。”
“咬住,别出声。”潘月卿点了点头,递过一块布,团成一团示意齐司安张口,生生塞满他的嘴。而后咬开烈酒的封坛木塞,半举在空中,在倾倒前还是好心出口提示道:“我倒了,你忍一忍。”
不得不说,齐司安太能忍了,必要的生理反应之外,他居然真的只是不时哼哼唧唧两声便捱了过去。看得潘月卿特别想一棍子把他敲晕,都疼成这样了这么还不晕过去,醒着太遭罪了。
金疮药洒上皮肉,但伤得最深处似乎就是金疮药也是无济于事的,潘月卿试探着开口:“剑伤太深,金疮药恐怕……”好吧hxs8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