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司安捂住潘月卿的嘴,潘月卿靠在齐司安的身前,听见他用力且急促的心跳声,她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只听山洞口的脚步声渐进,而后在山洞内传来回声,是一个年轻男声,似乎在喃喃自语:“应当是有人才对……”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齐司安放开了潘月卿,亮出长剑,金属与剑鞘之间的摩擦声被寂静的山洞之内似乎被放大,只见白光一闪,剑光朝着脚步声刺去,却听一声硬物两相碰撞的声音,齐司安握着长剑却缓缓退了两步。
他目光清冷,带着敌意:“你是何人?”
“过路人,”那人一副书生模样,看上去三十来岁,头上一顶书生帽子一身灰棉长衫,背着一个大药框,目光看向齐司安几欲举剑再刺的模样,却朝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小友别动!你脚上的那个小宝贝胆子特别小,你要是惊吓到它,我也没有办法起死回生哦。”
顺着他的话头低头看去,只见一只小小全身泛着青翠的尖头小蛇正吐着信子,一点点顺着齐司安的腿盘旋而上。齐司安当下僵住了身子,他闭上眼几近咬牙切齿:“你又是谁派来的?!”
“看来你得罪了很多人啊,”那人捋了捋鼻子下的那两撇山羊胡,眼睛微眯:“不过你放心,这天底下没有人能驱使我。我之是一个大夫,不是谁派来要你命的,不过闻见了这山洞之内有血腥气还有地榆、山香等药草的味道,又看见洞口有燃尽的火堆,才觉得里边兴许有重伤的人。”
“是吗?”潘月卿微抬眼对上对方的目光,她突然一声哂笑:“你药框里都是毒草,诗文天底下哪一个大夫会不采草药,只采毒草呢?”
潘月卿未等对方开口,说时迟那时快掏出腰间那被她收起来的断肠草,趁着对方被她戳破了药框里不对劲的错愕间隙,她用手肘自侧面一把将对方的脖子擒住,而后将断肠草生生塞入他嘴中。
她现在已经草木皆兵了,只要不是齐司安的人,只要可疑……她必然会全部除掉。为了活下去,活下去!
她要活下去!将濒死前的那种恐惧、将百口莫辩的失落全部奉还给那些她曾经真心实意对待却被辜负的人!她不会在这里就死去!
那人单手扶住石壁,一手点了自己胸前穴位,阻止了毒液流入心脉,不紧不慢掏出一瓶漆黑的瓶子,倒出一粒药丸服下之后,稍稍缓过气来朝着潘月卿扬起一个无奈的笑容:“不是……你这女娃娃怎么这么狠?一上来就要置我于死地啊?”
潘月卿一把抓过齐司安手上的长剑,朝着对方便要劈头盖脸的砍下去,只是未及她斩下透露,那自称大夫的人抬手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就在潘月卿耳边倾吐出两个字。这两字生生抽去了潘月卿所有力气,除了惊讶之外还有恨意。恨不得将眼前人抽筋拔骨的恨意。
他说的是:“女祸。”0404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