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哈扑搂住韩子良,大声道:“什么蒙面魔头?咱去杀了他?”小花椒瞪他一眼,道:“韩公子的内功都抵挡不住,你逞什么能!”小篮道:“那一掌好毒!”韩子良早有所疑,道:“要不是篮妹护我,第二掌下来,第三掌……我死定了。”马大哈道:“奇怪,小篮姐不会多少功夫,那魔怪人怎么不打,端端打牛大哥吔!”小花椒道:“肯定是韩公子的仇家,而且,不是一般的仇家。”小篮也疑道:“是有些怪……我也疑惑不解。难道是陆云龙……”韩子良一听,道:“陆云龙……朝廷命官武使……他与我有什么仇?何况,我只是阻止过他同万师父杀斗。”小篮道:“不,不对,不象是他。他的个头矮一些,而蒙面人的个子高多了……”韩子良道:“毒掌真毒,想致我于死地……我真担心天令会的人碰他。尤其是,那六位剑侠还不知道……我得赶紧去告诉他们!”小篮挡住去路,道:“良哥,你的伤势甚重,我同小花椒去告诉他们,过几天你去也不迟。”马大哈道:“我去给万前辈说说,说你们没事,都在医师这里。”韩子良道:“不能这么讲。”小篮道:“良哥需要补补身子,调养调养,淌了那么多血……”小花椒白一眼马大哈,道:“你少逞能!把你放不下了?你一出口,就会坏事!”马大哈奄下来了,缩头缩脑,不再言语。小篮道:“马小弟,你在这看护服侍良哥。小花椒,咱出去走走。”说罢,小花椒出了院门,马大哈眼巴巴想去追小花椒,又被狠瞪猛白了一眼。
两支香工夫后,小篮撞进院中来,小花椒双手捧着大叶包,二女连蹦带跳,高高兴兴,进草堂就喊道:“有补品了,有补品了,没算白跑。”小花椒双手将大叶包放桌,展开。韩子良一看是鸟蛋,心头一愣怔。马大哈跳起巴掌高,道:“好看,是花的,我去煮。烧熟了,给大哥补身子。”小篮道:“小心,别打了。”马大哈捧起,往厨房正要奔。韩子良手掌一伸压,叱道:“且慢!”马大哈回身,小篮看韩子良一脸不高兴,道:“怎么?这蛋不能补身子么?”韩子良沉重道:“这鸟蛋也是生命,一共六个蛋,又大又鲜,补身子当然可以,又没毒。但不能吃!”马大哈仍捧手头不愿放,道:“为什么不能吃?大哥伤好重,这蛋补血最好吔。”韩子良道:“六个鸟蛋,再过不了多久,就会生出六只小鸟来。小鸟变成大鸟,自由自在飞翔在天空,享受大自然的风光不好么?”小篮道:“真是菩萨心肠。都说我的心肠软,良哥的心肠……连飞禽之卵也不侵挠,想不到。”韩子良道:“人和鸟一样,都是地壳的动物,鸟失去了儿蛋,就象大人失去了孩子一样,会多么痛苦……为什么我们要拆散它们哩。”小花椒把咀一努,道:“神精病,连野鸟也同情!可笑。”小篮道:“少多咀!也许良哥说的,咱悟不出道道来……好了,小花椒,你按我说的去办!放回原窝。”小花椒捧蛋出院,马大哈跟跑出去,道:“我也去,山有蛇怪,我怕你一人害怕。”小花椒白他一眼,回来后,小篮又道:“再跑一趟,良哥来这治伤,大师一定用的是名贵珍药草,取一鼎雪花大银来。”小花椒道:“我知道了,在黄包袱里头,我去了。”正要出门,女童恭道:“饭烧熟了,素饭淡茶,施主别嫌。”小篮道:“小花椒,你也饿了,先和大伙儿吃饭吧,吃了再去。”小花椒回位,又帮女童一道端茶饭。五人坐,不见大医师,都不敢下筷子。小篮道:“大师又怎地不来?”女童道:“师父命我们先填饱肚子,不等他。”韩子良道:“真不好意思,来了,光给大医师添麻烦。”女童道:“快吃吧,休嫌。”都动起筷子,猛食吞。
饭毕后,小花椒去取银子,马大哈也偷偷跟了去。在山,小花椒正抢步,一阵响声,花花山鸡乱飞。扑腾到马大哈脸一闪,他呵呀大叫一声。小花椒觉查到了,回身厉道:“马哈娃!谁让你来了!”马大哈只揉眼,絮叨:“我,我怕姐姐一人不便,来护你的。”小花椒道:“滚远一点,别离我太近了。”马大哈反而凑近道:“姐姐,你怎么不喜欢我?”小花椒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还来问我。”马大哈道:“我……我做错了什么事?”小花椒道:“我的手帕没见了,肯定是你偷走了!这回怎么办?!”马大哈忙掏出手帕,吻吻道:“我想你,你又不理我。我只好取了这手帕吻一吻,这也是一分情呀。”小花椒道:“谁跟你有情,你找谁去!这回偷东西,怎么办?”马大哈急道:“这不算偷!这不能算是偷耶。”小花椒厉叱:“还敢狡赖!你说的话算不算数?”马大哈道:“什么话?”她啧道:“你说过:再偷东西就把一只偷东西的手剁了?”她抽出剑逼近。马大哈吓得脸色惧变,求道:“饶了小弟一次吧!再饶一次吧,这不算是偷!”小花椒怒而暗里生笑。道:“也罢,不算偷,也是未得允许,强拿了怎办?”马大哈道:“怎么罚都行,只是别伤我身……我留下骨肉还要炼武功吔。”小花椒暗中生笑,剑尖一挑三挑,从树挑下几根指拇粗的藤子,便三下五除二地把个马大哈捆在那槐树。道:“委曲你了!等我回来再说。”言毕,扬长而离。
马大哈挣也挣不脱,见野物穿插而过,吓得乱嚷大呼。正被一匹灰狼纠缠,性命难保。忽然,嗖一声,狼中一飞刀,倒地而亡。马大哈睁眼细看,见一婆婆现身。她生得圆滚滚,胖乎乎,一身黑衣裹,面容极和气,温慈如仙,笑颜洒柔,手脚麻利,拔下带狼血的飞刀,在草丛里几擦,原回入鞘。马大哈道:“婆婆,老妈妈吔,救救儿娃子吔,天来……要不是老妈妈……我可喂狼了。”老婆婆一掌过去,掌利如刀,把藤条都切断了。马大哈跪地道:“儿娃子没娘,婆婆也又胖又壮,和儿娃子好象吔。婆婆救了儿娃子,儿娃子拜婆婆为干娘吧。”那婆婆笑嘻嘻道:“先起来再说。”马大哈起身,婆婆道:“谁把你捆在这儿喂狼娃子?”马大哈道:“是……是儿娃子最喜欢的一个姑娘。”婆婆道:“笑话,呵哈哈……最爱的人居然把最爱的人挷了喂狼。真是笑掉牙了!”马大哈道:“哦,唷,是……是我爱她……她却不爱我。”婆婆笑得高高兴,道:“这好办?你叫甚名?她叫甚名?”马大哈一五一拾从小花椒说到小篮、韩子良,又介绍了自各儿的名字。婆婆道:“马大哈……你真是个马大哈,名如其人吔。”马大哈道:“婆婆叫甚名,怎地在这林中……你不怕狼?”婆婆道:“老妇叫和事婆,那医治韩子良的大医师就是老妇的老头子!本和事婆在江湖想埋没其名,怕出名!可端端遇个老伴窝里斗,他在江湖名气太大,秃子跟着月亮走,也粘了大光了!所以连狼也怕咱!”马大哈道:“干娘的好飞刀绝功,百发百中……能不能教干儿子一手?”和事婆干笑一阵,道:“干娘,叫得好亲热!收不收干儿子,以后再说。本婆子爱多管闲事,既然你爱她,她不爱你,这又成了和事婆的好业了,我又闲不住了。”马大哈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求道:“干娘,把那个小花椒给我和过来不行么?”和事婆道:“小菜一碟,小事一桩。”马大哈跳起来高呼:“干娘千岁,千千岁!”和事婆板脸道:“少呼朝廷的口号,老娘与朝廷不粘!”马大哈道:“干娘与谁粘!?”和事婆道:“先别叫我干娘干娘的!太刺耳了。”马大哈道:“和事娘大人……”她又打断道:“真是个马大哈!‘大人’是朝廷的夸大之词!世的人都一样,有多大?大多少?”马大哈道:“和事娘……这样叫对么?”和事婆道:“凑合。”
马大哈巴近道:“和事娘,其实,刚才要是我被狼吃了也好,我活着太累太不顺心了。”和事婆道:“事出有因,一定是刚才说的那个小花椒引起的吧。”马大哈点头道:“对对,我想死她了,她却这么恨我。和事娘,求你帮帮儿娃子吧。”和事婆道:“先休急!我有法子,跟我来!”和事婆把他引到大树隐密处道:“你就藏躲在这儿,不吱声,等小花椒返回,路过解绑,我来治她!”马大哈尊言悄悄躲卧。那和事婆抖抖布衫,铿锵迈步至狼死的树旁,将绑马大哈的藤条捏住头,一根根去蘸些狼血,然后扔在地。把死狼又猛踢一脚,这一脚功力惊人,竟然把狼挑到空中,落进谷岩里。这才在踱步,耐心等待。直等到夕阳西下,听见有脚步声,便离远,拔刀装着个砍柴的樵妇。转稀间,见一精干携剑女子来到树旁,见树、藤条,满地有血,却不见了马大哈,惊得脸色死白。她如同掉了魂魄一般,旋来转去,急呼:“砍柴的,砍柴的……见这一个胖娃子了么?”那和事婆假装没听见,头也不抬。小花椒声更加倍,疾呼步近,道:“老大娘吔,老大娘。”和事婆慢慢抬头不语,小花椒问道:“老大娘见这有一胖男子了么?这树地下的血是……”和事婆道:“早被狼群叼吃了,剩下的零粹骨肉也驮走了!”小花椒呼天呼地叫魂:“天啦,马弟弟。天吔,这乍办哟……是我害死了你!我该死!本想吓唬你,却当真了……这……这……”和事婆不理睬,假装没听见。小花椒急得要哭出来了,扯住和事婆道:“大娘出出主意,这可乍办哟……我把他绑在树……”和事婆道:“那儿娃,是你绑在树,喂了狼么?”小花椒悲惨点头,道:“我不是故意的……是逗他玩的。”和事婆道:“喂狼,也是逗着玩的么?真是让人笑掉牙了。”小花椒道:“真的,我怎么会有意害马小弟哟,虽说他长得不中看,可他常在我梦中出现,等今天他没了,我才觉得象自己的心给掉了。”和事婆笑道:“那么说,他很喜欢你了?而你很恨他,想将他喂狼才解恨了?”小花椒跺脚,道:“哎呀,大娘,你听三不听四。刚才我说了嘛,他他也常在我梦中……我没了他,象掉了心一样,这不明显么?是喜欢他,不是害他耶。”和事婆道:“我从来没听说过,喜欢别人,还将他喂狼娃子!”小花椒又捶胸顿足,道:“大娘,我不是有意的,可今天他果然被狼吃了……这这,乍办……乍办?乍向小姐、韩公子交待呀,大娘快给我想个法子。”和事婆道:“欠债还钱,杀人抵命,历来如此!”小花椒抽剑对脖子道:“马小弟,你到阴曹,我也追你来了……”说时迟,那时快,剑正要咔嚓一声,被和事婆弹指功一点,“咣噹”一声脆响,剑已落地。和事婆道:“我就是阎王婆,还不想收你哩!”小花椒道:“我只有一死,不死是活不出人了!”和事婆笑道:“你发毒誓:如果马小子能救活……老妇可助你一次!”小花椒跪地对天地拜后,道:“马小弟,如果你能死而复活,小花椒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待你有理,体贴如微。并同你永做江湖伴侣,携手天涯。如自食已言,天打雷轰,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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