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沈瞑瞪着他，眼里闪过恼怒的神色：“你到底知不知羞耻？这里是男人说话的地方，你来做什么？”

“不是你们的人请我进来的吗？你记性不太好，看来明天我要给你看看脑子。”唐青茹没好气地回击。

“瞑弟。”沈睿不悦地看着他。“我们今天是在这里谈事，你别胡闹。”

“纳兰凌，她真是你表妹？本王瞧她粗鄙不堪，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莫不是你的小丫环吧？”沈瞑冷冷地挖苦道。

唐青茹喝着茶水，微笑地看着沈瞑：“庆王睿智。我确实是我们公子的小丫环。不过，要不是我这个小丫环，有人早死了。”

“你！”沈瞑瞪着唐青茹。

“茹儿。”纳兰凌拉着唐青茹的手，温柔地斥责道：“不要对庆王无礼。”

唐青茹给纳兰凌面子，不再挑畔沈瞑。不过，她看得出来他们有事要谈，既然如此，她就别在这里打扰了。毕竟她又不是真正的唐青茹，早晚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在那之前，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他们的秘密，否则到时候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公子，我去外面等你吧！”唐青茹对纳兰凌说道。

“不用。外面寒气重，你又不是外人，就在这里等着吧！要是觉得无聊，那里有书可以看。”纳兰凌看着对面的书架说道。

唐青茹走向对面的书架，随便抽了一本书就去了旁边的耳房。耳里传来三人谈话的声音。

“你这个小丫环还真是大胆。”沈瞑刺了唐青茹一句。

“茹儿性子直爽，只要谁对她好，她便对谁好。谁对她客气，她便对谁客气。”纳兰凌不甘示弱。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谈谈纳兰家的事情吧！”沈睿说道：“纳兰凌，纳兰家被灭，我们的心里也不好受。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刚才我已经给你解释过。如今奸臣当道，便是为君者，有些时候也自身难保。这一点，皇家欠纳兰家的。”

“如果我说没有恨过皇家，那就是谎话。当初我爹会那样做，也是得到皇上的密令。结果事情发生之时，只因奸臣一句话，所有的过错就让我爹背负。我爹成为叛臣，纳兰家全家抄斩。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怎么可能不恨？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想明白了。我真正的仇人是那些奸臣。如果不是他们，我爹也不会为了尽忠而死。所以，我会帮助你们铲除他们。只要还朝堂一片洁净，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冤案错案。奸臣伏诛，也能慰藉爹娘的在天之灵。”纳兰凌红着眼眶说道。

“你能这样想，我们很欣慰。只是现在你必须继续隐藏。毕竟我们的力量太薄弱。如果你现在出现，我们保护不了你。”沈睿说道：“以我的意思，你换一个身份，先参加科考。如果你能考中前三甲，便能重回朝堂。”

“到那时，我的身份也瞒不住了。那些奸臣见过我，他们要是知道是我，照样不会放过我。”纳兰凌说出心里迟疑。

“你不用担心。从现在开始准备科考，等你考上的时候也要一年的时间。这一年时间足够我暗中部署。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他们伤你的性命。”沈睿说道：“只是，这一次你还愿意相信我吗？你还敢陪着我冒险吗？”

“敢。”纳兰凌坚定地说道：“只要能够杀了奸臣，便是让我做任何事情，我也没有怨言。”

隔壁的耳室里，唐青茹听着纳兰凌的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仇恨容易蒙蔽一个人的眼睛。纳兰凌为了给家里人报仇，宁可活在仇恨里，每天折磨着自己。这样是他的家人愿意看见的吗？

罢了！现在先陪他走一段路。以后大家是不是会各奔东西，没有人能够知晓。只过好面前的生活就好了。

马车里，唐青茹靠在纳兰凌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休息。

纳兰凌轻声说道：“你怪我吗？”

“嗯。”唐青茹应了一声。“我为何怪你？你有你的选择，我能够理解。”

“茹儿，你会离开我吗？”纳兰凌听出唐青茹的话外之音。他拉着她的手，紧张地说道：“你别走。我不想与你分开。”

“为什么？”唐青茹问道：“因为习惯吗？习惯有我陪着，如果我不在了，就觉得缺失了一部份。就像你习惯活在仇恨里。如果哪天报了仇，失去了人生的终级目标，你就会觉得失去了方向，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茹儿，现在的你就像一个智者。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我以前认识的小丫环，而是某个智者易容的。”纳兰凌叹道：“虽然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觉得对你不仅仅是因为习惯，还是因为感情。对我来说，茹儿就像亲人似的。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唐青茹感受到了纳兰凌的痛苦。在她的记忆里，纳兰凌亲眼看见自己的亲人被抄斩，而他什么也做不了。那一刻，他的心里有多么绝望，仅是想想就觉得心疼。后来心腹们为了保护他一个接着一个死去，原主好不容易带着他脱离危险，又单独照顾了他半年之久。那时候他昏迷不醒，但是一定有感觉。对这个小丫头，他的感情当然就变得浓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