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烟知道，大人是和如烟一样最担心姑娘的人！”如烟说的真诚，一双大眼睛里不曾留下片刻的欺骗。

“你就没有想过，也许真如表哥所言，是婶子给了他银子呢。”纳兰凌认真看着她的眼睛道，“还有，你可知道在背后议论主子，该会有怎样的下场？”

如烟心底咯噔一下，因为丞相大人的眼神太冷了，可想到姑娘的安危，她立刻跪在地上，“大人英明，定不会随便处罚奴婢的！况且，奴婢觉得，奴婢没有做错！”

在她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后倔强抬眸的时候，纳兰凌有瞬间的呆滞。

像，太像了，这眼神和从前的茹儿简直是如出一辙。

倔强，不服输，明明知道这样的倔强会让她吃亏，她也要坚持展现最真实的一面。

情不自禁的，纳兰凌勾了勾唇角，如烟看在眼里，呼吸顿时漏跳了半拍，她忙含羞的低下头。但只要回想起她去调查的一切，心中更是不安起来，“大人，还有一点刚刚如烟并未仔细说明，其实，照顾方少爷的婶子已经身亡多时。”

刚刚还陷入回忆中的纳兰凌被残忍的拉回现实，他立刻紧张起来，“说的仔细点。”

“若根据方少爷交代，他是三日前从李家村出走，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可那婶子的身体特征来看，若如烟没猜错的话，那婶子身亡的时间已经超过三日。”

也就是说，在方哲霖还没出李家村的时候，婶子已经死了！

纳兰凌突然高度紧张，全身的每个细胞都紧绷着，他仔细盯着如烟的眼睛仿佛要把她看穿一样，音色也变得森冷无情，“你确定？”

看到如烟立刻又垂下的眸子，纳兰凌忙按住她的肩膀，“你可知道，这种事情可不是随便猜测的！你能为你的话负责吗？”

如烟瞥了眼他抓着肩头的手，心知这个时候不是心思悸动的时候，她认真盯着纳兰凌片刻，虽然知道他的这份紧张和在意不是因为自己，但她并没有生气。

“我能！”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态度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大人想必已经对如烟有过了解，那更该知道如烟来此凤鸣，来自凤炀公子掌管的杀殿，虽然我负责的是情报阁，但在如烟手底下丧命的也不再少数，一个人死亡多久，如烟还是可以断定的。”

伴随着她话音落下，纳兰凌的心重重沉了下。

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在渐渐被放大，他浑身的冷气也在陡然上升，仿佛每次呼吸出来的空气都是冷冰冰的。

“这件事情为何不告诉茹儿？”纳兰凌强迫自己冷静，他知道这个时候冷静下来才不会做出任何不可挽回的事情。

“姑娘不会信的。”如烟话落还自嘲的笑了笑，“姑娘在心底一直感激方少爷当年的保护之情，所以不论方少爷变成什么样的人姑娘都会照顾他，相信他，在姑娘心里那是她的恩人，她怎会相信恩人会变质呢？”

如烟的话虽然这样说，但她十分真诚的跪在纳兰凌面前，“但是大人，如烟希望一定要彻查此事，若方少爷当真……”

“你倒是对茹儿忠心。”纳兰凌突然打断如烟的话。但再看她时，眼神从最初的冰冷不屑一顾，渐渐变得有些欣赏。

“难道大人不也是真心想要守护姑娘的吗？”如烟没看他的眼神，并没发现他眼神的改变，听着他的口气还以为是嘲讽，她瘪瘪嘴，心中有些委屈。

瞧着如烟撅嘴时可爱的模样，纳兰凌有瞬间的动容，丝毫没察觉到他渐渐上扬的唇角。

“新婚时茹儿被绑，你乔装太监进宫汇报消息，很好的掩盖住她被绑架的事实，你做的很好。这次你没有堂而皇之冲动的说出方少爷及看守婶子被害的问题，没有打草惊蛇，你的确足够稳重，想的周到。”纳兰凌点点头，示意她起身，“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必定会彻查到底。”

“大人打算怎么查，如烟可以帮你吗？”突然想到一个可以和纳兰凌长久相处的机会，如烟兴奋的跳起来。

被她突然的蹦高吓了一跳，有那么一瞬间纳兰凌想按住她的肩膀，告诉她小心一些，别兴奋的崴到脚了。可眼前这个姑娘仔细看去的话还是个小丫头啊。仿若表哥真的有问题，这一切都是蓄谋已久，那么这么危险的事情怎能牵连这么单纯又忠心的丫头呢？

“放肆！”纳兰凌怒斥，决绝的转过身，“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婢女罢了，本相的事情哪里需要你来参与！”

虽然知道这样说很伤害这位小丫头的心，但纳兰凌觉得他没做错，“你的任务是保护好你家主子，其他的事情与你无关！去，把茹儿追回来！”

看着纳兰凌清冷的背影，想起他刚刚明明还是一副好相处的样子，可瞬间又变得冷若冰霜不容靠近，如烟心里委屈到不行。

“哼，你以为本姑娘愿意帮你？你即便是求我，我还不答应呢！”

待纳兰凌回过神来时，如烟已经丢下话气冲冲的跑远了，他张唇想挽留，但最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为了身边人将来的安定，误会便被误会吧，他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