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雪忙到清晨,将研制好预防时疫的药丸打包封存,又将里衣下摆撕成好几条,消毒后制成简易袋,装在青阳买来的粗糙荷包之中,才将配制好的粉末灌入,一一收紧口子打好结,装进了包袱里才舒了口气,虽不知道能否派得上用场,但这些都严格遵照琼氏医典的方子制作,就算手法火候有差异,多少也可助他们一臂之力。
都过去这么多时日,不知道琼姨是否还在湃勒城,她会不会听闻焘乡的时疫消息,也赶过来呢?
一会儿得问问云泽,这个时疫的消息是不是举国皆知了?还是暂时被封锁着?
她看着色还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拉过椅子趴在桌上眯着眼睛准备休息一下,打算着一会儿在马车上可以补眠。
只是才一合上眼困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很快就沉沉睡去。
耳边清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鼻端嗅到熟悉的香气,却就是想不起来这香味属于哪个世界?
感受到脸颊被柔软的发丝拂动,痒痒的触觉,她皱眉不悦,下意识伸手拉起被子盖住头:“讨厌,让我再睡一会儿嘛!”
“雪儿,快起床啦,爸爸快要迟到了,我们好送爸爸去机场啊!”温柔的女声在耳边轻轻呢喃。
游雪一个激灵,心中混沌散去,蓦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她不敢拉开这片黑暗带给她的安全感,心跳逐渐加速,一张被子之隔的世界,是梦幻还是现实?她难道又做梦了?
“紫媛,胡椒粉你放在哪了?”一个男饶声音从房门口传来,熟悉遥远,亦是她的梦魇。
坐在床边的美丽女子轻笑盈盈:“雪儿又赖床蒙着被子不肯起来,你来吧,我去厨房。”
游雪紧紧攥着被子,心中人交战,这是她梦寐以求每都渴望回来的世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回到这么久远的时间,该高兴还是惶惑?
父亲留给她最后的印象是鲜血淋漓地躺在手术台上,用尽最后一丝清明拉住她的手,扯下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白玉玦塞到她的手里,嘱咐她用生命守护它。
猝不及防,头顶的声音响起:“雪儿,你别生气,是爸爸错,好陪你过生日,结果又要出差,但等爸爸回来给你补过好不好?”
生日?她在封存太久的记忆中搜索着这个情节,忽然想起来,这是车祸当,就是这,前往机场的路上出的事!
“不要!不要去!陪在我身边哪里都别去!”她蓦地翻开被子想要拉住对方的手,不顾一切的去阻止。
可入目是一片雪白又刺目的白色床单,四周是冰冷的手术仪器,她的手被浑身是血的父亲紧紧握住,她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父亲的脸,却被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不要,别给我,这是什么?为什么要守护它?”
“守住它,这是家族的使命!哪怕是用你的性命,雪儿,记住!”
游雪想要挣扎,却被粘腻的鲜血的大掌牢牢胶着,对方仿佛想用浑身的力道传达意念给她,“不要,我不要这个鬼东西!”
游雪奋力后仰,终于顺利挣脱,脑袋却磕到了坚硬的地面,砰地一声,痛得她惨呼一声。
然而比她更高亢的惨呼是从门外传来,惊地她混沌的脑子霎时警醒。
游雪捂着疼痛的后脑勺从冰冷的木板地面坐起来,眼前直冒金星,但还是看清了四周的环境,她还在这个异世之中,刚才那一幕一幕果然只是她的梦境。
她用这个世界的黄历算了一下日子,惊愕发现今似乎是她的生日。
这时,门突然从外被推开,云泽一脸着急地神情出现在视线里,让游雪有一瞬间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