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走了,王琴华才怒气沉沉的进来,刚看见金玉碗苍白的脸色,满腹牢骚就又咽回了肚子里。
“她怎么伤的如此之重,瞧着也不像是身体不好的模样。”王琴华看着自己的儿子,心虚的问道。
“娘可知大姐为何这么多年不愿意回来?”顾亦轩将药膏收在了袖子里,蓦然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见他提起顾芬,王琴华顿时怒意横生:“她愿不愿意回来,与我何干?如今你为了媳妇儿,竟然拿她来压我,轩儿,我可是你的娘亲!”
“碗儿何尝不是岳母大人的心头肉?”顾亦轩垂下眼眸,盯着昏迷的金玉碗,回想起回门当日,沉声开口,“娘可知,三朝回门那日,金家意欲退婚?”
“他家倒是有眼力见的,知道自个儿高攀不上!”王琴华翻了个白眼,气得甩着手绢,转脸看向院子里。
夫人正在气头上,顾德源知道她想不了那么多遍,伸手拉着她的袖子道:“先听轩儿把话说完。”
“也许旁人以为金家自觉高攀不上,可在儿子看来,金家是不相信爹娘和儿子会善待碗儿,否则缘何宁肯背负骂名也要退婚?”
顾亦轩字字珠玑,说的王琴华哑口无言。
她自诩公平公正,治家有道,这靠山屯的人没有一个不佩服她的,可如今却叫金家这样想,王琴华心里堵着一股气,却又说不出来。
此事确实是她有错在先,她又能再说什么呢?
卧房里一时间沉默无言,却又气氛紧张,王琴华愣了许久才看着儿子问道:“你也是这样想我的吗?你也觉得我不会善待她?”
顾亦轩没有开口。
“好哇!这就是我的好儿子!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还不如一个才嫁给你不过月余的女人!”王琴华指着床上的金玉碗,痛心疾首。
“若非她将你带出门,以致你受风寒,我又怎能罚她?她进门第一天我就说过,不许在外惹是生非,可她又将顾家脸面置于何地?为了这个家掏心掏肺,如今在你眼里我竟然是恶人?老爷,我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王琴华抹着眼泪往顾德源的怀里扑,顾德源赶紧扶着她,又给儿子使眼色,让他给夫人道歉,可顾亦轩却头也不抬。
“此事以后再说,先等儿媳妇醒过来要紧。夫人,我们先回去。”无奈之下,顾德源从中和稀泥道。
“回什么回?我今儿就死在这算了!”王琴华眼眶通红,将手里的手绢儿一扔,便要往门口的柱子上撞。
顾巧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见王琴华要撞过来,赶紧上前抱着她:“娘,您这又是何必?”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来就看见娘要撞门,赶紧转头对二哥道:“二哥,无论娘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能这样气她呀!你赶紧给娘认个错吧!”
“打小,娘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来威胁我,如今我已成家,娘还想用这种方法吗?”顾亦轩钉钉的看着金玉碗的脸,袖子里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似乎都嵌进了肉里,可他却毫无知觉。
“二哥!”顾巧儿还想指责他什么,但怀里的王琴华却突然一抽气,晕了过去,只能先顾着娘,“娘!若晴,快叫大夫!”
顾德源沉默着看了儿子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抱起夫人回了梅鹤轩,顾巧儿狠狠地跺着脚也跟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