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谋面,劳各位惦记了。”
这是今年崔十安开箱登台粉墨一场后,谢几位熟人看倌们的一句话。
打牡丹亭后到今日,算算都有四个多月了,那时盛京还落雪,如今临安府都入夏了。
倒不是园子没开箱,只是师父记挂着他的伤没好全,更是忧虑于有什么想不开的,即便上了台也唱不好戏。
何苦呢,索性借着伤重未愈的理由,让孩子偷偷懒,等回头想明白了,伤自然也就好了。
今儿唱的是穆桂英挂帅,英姿飒爽的模样让人想不到与牡丹亭的中通透伶俐的杜丽娘竟是同一人。
唱得好不算好,演什么像什么才叫能耐虽说还不算是名扬天下的大角儿,这一身本事也算淋漓尽致。
牡丹亭后崔十安算小有名气,加之是盛京城回来的,多少人等着捧他的场呢,今儿戏楼门挂上了戏牌,没过一会儿就满座儿了。
看倌儿们惯是爱热闹的,台上唱得热闹,台下捧得欢畅,掷珠投宝者不在少数。
谢过台下的衣食父母们,崔十安就回后台卸行头去了穆桂英的一身女将装可不轻松,冠上双翎飘逸得说顶上大冠沉重,内蟒外披可飒爽三五重衣压骨梁,还不说手中兵器得打个花儿,台上挂着一身重物来回走也是累够呛。
卸下一身戎装戴,包头里的布已被汗水给湿透了,崔十安静坐着,看铜镜中满脸油墨的自己,有些陌生。
不知是太久没上台,还是太久不上妆。
小河捧着一大包看倌们的打赏进来了,见他发愣,放轻了脚步似乎也不曾见这位角儿对打赏上心,既然静着不如让他静着,能劝的话没有,能做的事儿也不多,替他打点好琐事也算尽了力所能及的情分。
外头守场的小厮急急跑了进来,道“角儿,外头来了位爷要见您,大盛京来的。”
盛京?
小河转头一看时,人已经顶着一脸子粉红油墨,穿一身白底衫就跑出去了。
分明连名儿都没报,只不过是打盛京来的咱不也才从盛京回来吗,有什么可着急忙慌的,不过就是心里头的那份盼望,一处念想。
想来有些心急,不是性急,是心动。
崔十安一遛烟儿跑出去,站在戏楼外才堪堪站住脚就左顾右盼地寻起人来了。
这道儿上车水马龙,往来热闹,可就是没有他想见的人。
啪
后肩叫人一打,他急一转身,眼神对上眼前人。
这一转身很短,不过衣决偏转这刹那
这一转身很快,不过风扫鬓角微微寒。
是魏靳。
他笑意微僵,原本想好的见面玩笑话也没说出口来只见得这小子穿件亵衣就跑了出来,气息未定,想着从身后吓他一吓,看看能不能惊乱这小子日日的清高模样。管家guanjiaxia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