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机会“假死”,跑到深山老林去修仙?
且不说那种生活方式是否能适应,以她现有的力量,尚不足以撇开众人的耳目,跑出昭宫。
更何况,殷楚都对殷长嬴交代了,她有“大用”。
这样一来,她的行动真能有以往那么自由吗?给她锻炼力量的时间,究竟还剩多少?
想到这些事情,阿蘅不由心绪激荡。
她一激动,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顿时犹如被收回线的风筝一般,转瞬就从昭王寝宫消失,意识回到身体。
而下一刻,乳母就推开门,匆匆将她抱起,
香气与汗味混合的古怪味道,从鼻尖冲入脑海,让阿蘅整个人都不自在,她却破天荒没有挣扎,任由乳母和宫人们步履匆忙,将她从偏殿带到昭王寝宫中由于昭王快死了,所以太后、王后、公子、公主以及朝中重臣全都呆在偏殿,随时等候昭王的传唤,也好见他最后一面。
但就在这时,阿蘅突然闻到了一股诡异的,令她几乎要作呕的腥臭味。
这股味道始终盘旋在昭王寝宫,不曾散去,却一时半会分不清来源于哪里。
是将死之人散发出来的气息吗?
阿蘅满心疑惑,忍不住抬头,就见殷楚躺在榻上,颤抖着伸出右手,侍立在一旁的殷长嬴会意,便道:“蒙将军。”
站在姜仲身后,白发苍苍的老将军立刻出列,声音洪亮:“臣在!”
“昭军战败,与卿无关。”殷楚说得很慢,每个字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三位卿家都道郑强梁弱,寡人却一意孤行,此乃寡人之过!”
蒙远一听,顿时虎目含泪,伏地大拜:“败军之将,愧对大王。”
而被殷楚点到名的另外两位将军王乾和标公,眼眶也红了。
原本三位将军心里还有点疙瘩,毕竟开战之前,他们都觉得不适合同时出兵攻打两个国家,尤其是攻打梁国。
郑强,攻郑,诸国会作壁上观梁弱,攻梁,诸国会唇亡齿寒。
但殷楚当时已经病得不轻,迫切地想在死前开疆拓土,死后好下去对祖宗说,我没有辱没你们的威名,不顾众臣劝阻,执意连打两国,才导致这等局面。
可不管事前怎么说,他们打了败仗甚至丢了高杳关,这点无可否认。
败军之将,就算被君王赐死,也无人会为他们说话。
即便如此,昭王也没有怪罪他们,反而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这是何等贤明的君主啊!
殷长嬴的心情却很复杂。
他知道,父王极端渴望完成曾祖父襄王未竟之业,夺得安野、长明二处战略要地。此番昭军大败,令父王极度失望,甚至加速了父王的死亡。
但父王却没赐死这几位将军,反而将责任归咎到自身,只为笼络这三位军中大将,用这份恩德,令他们为自己这个少年君王保驾护航。
而这时,殷楚又喊:“长信侯,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