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这几天她太累了,才会如此计较他在车上说的话。
“对不起,我失言了。”他开口,没有想到是道歉的话。
她本该是无坚不摧的,什么样难听的话没有听过呢,江溪砚这几句不过是无关痛痒,可是不知为什么,她面上掩饰的再好,也无法掩饰内心的委屈。
这样的矫情,让她自己都嫌弃。
而现在,他简单的几个道歉的字,委屈和伤心触不及防的,像一场突降的暴雨向她袭来,泪水像雨滴一样,串串滑落脸颊。
江溪砚愣神,印象中的沈洛行是恣意的,也是坚强的,她大多的时候,都是一张笑脸对人,不管笑容嘲讽,嚣张,温柔……
哭,还是第一次遇见。
“哭什么,你不是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江溪砚这样说着,一边伸手摸摸裤子的口袋,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纯灰色棉布手绢,递给她,“擦擦吧。”
洛行迟疑了一下,深处细白的手接过来,纯棉的布软软的,并不刺人。
可能,是用过的。
泪水洒过的眼睛亮晶晶的,像雨过天空云彩的光芒,刚莫名而起的情绪,一缓和下来,一张嘴就是不咸不淡的,“我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我怕你啊。”最后几个字,几不可听。
她怕,怕他会不要她。
江溪砚微敛眼眸,遮住了眼里的思绪,他还没有开口说话,有很轻的声音叫唤,“阿砚,阿砚,快进来……”
是他的母亲醒来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几乎瞬间就推门进去,半掩的门,可以看见他大步走到床边,然后蹲下,像个孩子一样,声音也柔和,“妈,你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