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将她神情具细都刻在眼里,冷冷一哂,“就你最会扮相,做出一副乖巧清纯模样将袁老太太、大郎、大家都唬得团团转!”
郭氏心里唾弃极致,自这个女人出现,她一向听话的大郎隔三差五就和自己闹腾,而婆婆也因着她教训着自己,自己成了那十恶不赦的歹人,而她一身干净清纯得厉害。
要是真清纯,能将大郎迷得七昏八倒的?能来到此处?
瞿澍气得不行,她一向不喜郭氏那端得大家风范的模样,实则内子里尽是自私的恶鬼,但她还沉了气,将荀庆秋挡在身后,道:“郭大太太。您是长辈,这里还是在高府,说话还得注意分寸”
郭氏啧了声,“分寸,你问问荀庆秋,她有分寸吗?这是有分寸之人干出来的事吗?”
郭氏的目光仿佛淬了毒的冷箭直射向荀庆秋,“不知羞耻!细说起来,袁老夫人为你张罗婚事,替你说项,给你锦衣玉食,可你便是这般回报长房的?”
“也对,你一向不安分,从前我便觉得你心思不正,但奈何老夫人说你好,稳当持重。笑起来矜贵,可现在想想,那些坊里的暗门子不也是笑不露齿嘛!她们能当得上矜贵一词?”
瞿澍气得厉害,荀庆秋却拉住她,独自上前一步,对着李承澜作了一礼,湿着眼角看向郭氏,“你大可再继续嚷嚷,只要你不怕叫来人!”
声音沉稳素静,让郭氏一噎,脸色青得厉害,她咬牙切齿道:“我怕什么?就算来了人,我也这般说,你这个狐媚子的东西,耐不住寂寞,成天就只知道勾引人,勾引了晏仲不说,还勾引沈时,是不是见着他们为你打架,你心里才舒坦?”
只是声音压低了不少。
“狐媚子东西?暗门子?”
冷冷地声音响起。李承澜勾勾嘴,负手而立,“沈家长房的大太太,郭家嫡女,不是素称名门闺秀,知识得体,怎这等污秽之词,信口拈来?”
郭氏转眼将怨恨刺向他,“你还敢说话!”
“你是荀庆秋的姘头吧!是她眼见着勾引大郎不成,恼羞成怒叫你来打的大郎。”
荀庆秋怒形于色,“你说我可以,怎牵扯无辜的旁人!”
“无辜?”郭氏指着李承澜,忿忿发声,“他无辜?我儿子被打成这样,不是他所做所为?”
这音携着风传到远处,传到不远处的嘈杂脚步声。
郭氏瑟缩了一下,抬起眼,高老祖宗率先走进来,随后是袁老太太,长房的沈贲,二房的沈亓陆陆续续五房的人都来了,还有一些其它官宦的人家,贵胄之士。
小小的水榭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晏仲张着一双狠毒的目光,在荀庆秋和沈时之间徘徊,然后佯作不知深浅。好奇地嚷道:“这出什么事了?时兄不是喝醉了找不见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荀家二表妹怎也在这儿,你不是在花厅陪着袁老太太和高老祖宗看戏吗?”
他说着话,脸上浮现起担忧,“这时兄喝得烂醉,定然不知东南西北了,所以才走到这里但二表妹你要去哪里?怎在这里碰到了时兄?师兄醉成这样有没有冲撞到你啊,你这般娇嫩,平素说话都细细的,怕是得吓破了胆子吧”
再说下去,这事便一锤定音了。
郭氏气得肝胆俱裂。撇下捂着手臂叫疼的沈时,跪着双脚跑到高老祖宗和袁老太太面前,大哭一声,“老祖宗!婆婆!您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郭氏眼底迸出凶狠的光,看向荀庆秋。指着李承澜他们道:“就是这个女人,自她来了长房,我们家便不得安宁,今日若不是我来得及时,也不知这女人会对大郎做出怎样的事!”
如出一撤的语气和话。郭氏也一如前世,萋哀地跪在袁老太太跟前,哭诉着,咒骂着自己。
荀庆秋攥紧拳头,“你凭什么这般血口喷人?就因为你是沈家大太太。就可以说别人的不是,推诿过失!”
“你放肆!”
郭氏气得几乎要晕厥过去,扬起手就要扇荀庆秋,“真是个没娘教养的东西,我今天要替你父亲教训教训你。”
李承澜一把抓住她的手。悠悠地看向沈贲,“这便是你的好媳妇。”
郭氏双目喷火,“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来管我的事!”
“闭嘴!”一直没有出声的沈贲,急急上前,伸手便是一巴掌打在郭氏脸上。
郭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竟敢打我!”
沈贲却看都不看她,径直对着李承澜俯身叩拜,“微臣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