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绝望之中,我拉住了路边一名收破烂的人力脚踏车师傅。
“大哥,能不能送我们去医院?”
“没问题啊!”浑身破烂,一脸忠厚的垃圾车主瞥了一眼。
我欣喜万分地抱着孕妇上了车,坐进了一大堆垃圾里。
“一趟五百元。”那人趁火打劫。
“你,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他用挑衅的口气问,仿佛随时要赶我们下车。
“成!”我咬着牙,雨珠乱蹦。
“先给钱!”他伸出了黑糊糊的大手。
“狗崽子!”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拳击中他的下巴,将他摔到了泥泞的地上。
“我的车,我的车……”他疼痛狼狈地在街上爬着,一辆辆车呼啸而过。
没有谁在意谁。
雨被风吹成倾斜四十五度。
我抬起臀部,弯成虾米,全力踩踏,朝最近的医院赶去……
“呼……”一辆公车超越了我的脚踏车。
公车的后排,一个空出的座位下,孤单单地悬着一把沉甸甸的大铁锤。
我用尽力气,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附近的医院急诊部,孕妇已经痛得说不出话,全身湿漉漉,不断发抖,宛如一条搁浅的鱼,惨不忍睹。
“你是病人的什么人?丈夫?男朋友?还是亲人?”急诊的护士问。
我频频摇头。
“都不是?情人?”护士似乎有心开开刷我。
“我是你爷爷!”我作势要敲护士一脑袋,“救!人!要!紧!”
“你,你打人啊!”护士欺软怕硬,随便在本子上填着什么,“钱交了没有?没有钱,不能手术的。”
“要多少,多少我都有啊!”我从身上掏出信用卡。
“是医疗卡还是银行卡?前台今天刷卡机坏了。”
“马上救人!”我狮子一样咆哮道,“否则我就杀了你!”
护士被我凶残鲁莽的样子吓坏了。
有个大夫在医院门口很官腔地打了打手势,护士们连忙推了孕妇,进了检查室。
看着手术的灯亮起,我的心这才放松许多,焦急地等了半天,又有护士过来,小心翼翼地要我填这个,填那个,可是我连孕妇的姓名都不知道,只好模棱两可地在单子上写了莫淑柚莫书友,然后冒雨到附近银行取钱。
银行那个队伍排得像长龙一样,可恶十来个营业窗口为了故意引起堵塞,只开了两三个窗口,好造成某窗口业务繁忙的盛况,据说那是为了“业绩”的原因。
我没法等,又没脸插队。刚好叫号时,那个号的人已经等不及走了,我就厚着脸“顶替”办理了,取了一大笔钱,又气冲冲地返回了医院。
“生了吗?”我问护士。
护士冷漠地摇了摇头。
我目瞪口呆,奇怪,那手术室的门已经打开了,可是里面却空无一人。难,难道我还是太迟了?有湿润的泪水在我的眼眶里徘徊,虽然是陌生人,可是毕竟相逢一场……
“你还不去交钱!”一个护士对我催促。
“什,什么?”我愣怔了。
“你以为只有生小孩才要钱啊,难道看病不要钱!”护士白了我一眼,“真是没常识,不过才三个月,怎么可能生小孩啊!”
“啊,你,你的意思是,她,她没生小孩?”
“生什么生啊!”护士抢白道,“就是胎痛嘛,什么大惊小怪的。”
“啊,那,那太好了!”我心里的大石头顿时落地,“那,那她现在在哪里?”
“要做尿检,血清学筛查,甲胎蛋白检测,染色体检查,超,脑核磁震荡检查……为了孕妇健康,还是全面一点的好。”护士十分好心地介绍。
“哦,那就好。”进了医院,也只要任人宰割了。
我花了半小时,在哀鸿遍野的医院找到了那个孕妇。
她正从超室里出来,独自一瘸一拐地走出来,我慌忙上前扶住她。
“先生,太,太感谢您了……”巴特尔bebk